这一点苏沐言倒是没有想过。
从小就不被纪听荷宠爱,亲妈黎从云为了名利嫁给了顾明轩,之后就是爸爸一直抚养她长大,她很清楚在单亲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这些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完美体现。
“从我的角度,若是你打算留下孩子,那就必须对孩子负责,至于你和顾泽延的事情,我觉得你也要想清楚,若是他有心悔改,何不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苏沐言自嘲地勾了一下嘴角:“机会?书桃,我已经给过他很多机会了,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他终究会爱上我,可是每一次带给我的都是绝望,你懂那种感觉吗?”
看着苏沐言这样,陈书桃心疼地抱紧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了。
洋洋洒洒和陈书桃说了这么多,苏沐言心里好受了不少。
陈书桃倒是还想劝些什么,不过刚起身,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接,脸色骤变,一边嘱咐苏沐言好好休息一边匆忙离开了病房。
苏沐言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小腹。
直到现在,她依然不敢相信这里居然又有一个孩子了。
顾泽延一进来就看到她一脸慈爱地摸着小腹,暖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反倒是给她单薄的身子带来几分力量。
他轻扬嘴角,轻声走了过去,将买来的水果放在了一边。
苏沐言猛然惊醒,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顾泽延,她眼底的光褪去不少。
“言言,医生说你体质太虚弱,我给你买了点水果,要不要我给你削一个苹果?”顾泽延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试探着问了一句。
苏沐言却突然抬头,她的脸上十分认真:“顾泽延,你真的能当一个好父亲吗?”
顾泽延心头一颤,苦笑了一声:“言言,我知道之前的事情让你不愿意相信我,但你知道吗,当得知你怀孕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喜悦朝我涌来,我甚至无法用语言形容。”
“所以请你相信我,我会努力保护好你,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他说得很诚恳,苏沐言却猛然响起来刚才的事情,她冷笑一声:“你不是觉得我和蒋晗昱有一腿?怎么不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
顾泽延愣了愣,连忙道歉:“言言,我当时就是太生气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这些天我一直在国外处理项目上的事情,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都不接,你也不给我打电话。”
“因为担心你被他们欺负所以赶快处理好事情回来,谁知就看到你和蒋晗昱在一起,那一刻我好怕你会离开我,冲动之下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苏沐言愣了愣。
她挑了一下眉,语气带了点温度:“我的手机丢了,手机号我也没记住所以就换了一张新卡,但我联系过你,你第一次没有回复,第二次直接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
顾泽延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那天在酒会上的女伴。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暗沉,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我太郁闷所以喝了不少酒,上洗手间的时候忘记带上手机,这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苏沐言有些哑然,搞了半天她误会了好久的事情其实根本就算不上误会?
“言言,你是不是吃醋了?你的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虽然是问句,顾泽延的语气里却带着几分笃定,他懒洋洋地坐在一边,直勾勾地看着苏沐言。
被他这么一问,苏沐言耳根通红,她有些不自然地把头扭到一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少给自己戴高帽!”
顾泽延嘴角的弧度深了不少,他上前拉住苏沐言的手,亲昵地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朝着她的耳边微微吹气,苏沐言感觉浑身一片酥、软。
她想要推开他,可是顾泽延却紧紧抱着就是不松手。
“言言,我们两个人的原生家庭都不好,所以在很多事情上处理得很偏激,之前很多事情是我做错了,也伤害了你,兜兜转转我们错过了好久,但我相信我们会是负责任的好父母。”
听着耳边磁性的声音,苏沐言眼眶微微湿、润,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已经恢复记忆的她自然听懂顾泽延话里的深意。
这些年的痛苦挣扎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如今我们又有了孩子,我很确定我们心中是有彼此的,所以就让这个孩子在我们的爱中茁壮成长,好不好?”
苏沐言迟迟没有开口。
顾泽延虽然面上淡定,可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苏沐言会说什么,他就像是等待法官裁判的犯人一样手足无措。
良久,苏沐言动了动身子,抬眸认真地看着顾泽延:“那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顾泽延眸光一亮,苏沐言这是答应了?
“你说,别说一件事情了,十件事情我都答应你!”
“我想见夏夏,虽然你一直不说,但我知道她的病情又严重了,我想看看她的情况。”
顾泽延几乎没怎么想就答应了下来:“当然可以了,夏夏如今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骨髓,前几天已经做了手术,我原本就想着等她好点了再让你们见面。”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夏夏了,苏沐言一直堵着的心总算是松快不少。
她真心地对着顾泽延笑了笑:“谢谢你。”
顾泽延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你我夫妻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饿不饿?要不然我给你削一个苹果吃?”
也不等苏沐言说话,他从果篮里拿出来苹果就进了洗手间。
听着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苏沐言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中多了几分眷恋。
若是一开始他们就这样,那该有多好啊!
顾泽延是第一次削苹果,看着他有些笨拙的手法,苏沐言忍不住扯唇笑了笑,“像你这么个削法,我怕是只能吃二分之一的苹果了。”
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顾泽延也没想到一个削苹果居然还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