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是在找这个吗?”
顾泽延将顾绮浓的日记本递过去,苏沐言就算在昏迷中,也紧紧抓着这本日记。
上面不慎滴落的血迹已经被顾泽延擦拭干净,日记除了有些卷边外,再次焕然一新。
果然,看到日记本的苏沐言眼神一亮,立马抢过捧在怀里,嘴里喃喃自语着:“绮浓……我的绮浓……”
“言言,别这样好吗?”
顾泽延心痛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发泄出来好吗?说实话,我宁愿你昨晚捅的是我,而不是你自己……”
“我为什么要捅你?让你把我也亲手送进监狱吗?像我爸爸一样……”
苏沐言冷冷的笑着,继续哄着怀里的‘日记本’。
“再说了,难道不是活着的人,更痛苦吗?!”
果然,苏沐言这句话一出,顾泽延只觉得心口痛到说不出话。
他看着眼前淡然的女人,苦笑着:“那我也只想和你一起活着,好好活着,我们一起好好照顾夏夏,如果你愿意,我们在多生几个宝宝,好吗?让我补偿你……”
“顾泽延!!你哪里来的脸面,让我给你生孩子?你给我滚!!”
听到这,苏沐言终于不再冷峻,她拿起身边一切可以拿起的东西,用力砸向床边的顾泽延!
顾泽延根本不避,就这样硬生生挺着, 但当他看到苏沐言包扎好的手腕又开始出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臂。
“言言,不要用这只手,会出血的。”
顾泽延心疼的吹了吹苏沐言的伤口,又将枕头递到苏沐言另一只手上:“用这只手打我……”
“不不不!我不能打你……”
苏沐言突然转了身子,将床边的外套随意搭在身上:“时钟响了,该去学校接绮浓回家了……去晚的话,绮浓一个人在谢谢等我们去接她,很可怜的……”
顾泽延一噎,心脏像是被一双手攥住收紧,疼得难受,他轻轻松开苏沐言的手臂,希望能把她按在椅子上:“言言,你记错了,绮浓已经死……”
“我怎么可能记错?绮浓在日记里说过的!!”
苏沐言不相信,她拿过手里的日记本,指着上面的字迹,一字一句。
“她说,她好希望好希望有一天爸爸妈妈能一起来接她回家!而不是家里的什么李婶张婶司机……”
“你知道她一个人在学校等到最后是什么滋味吗?有一次……有一次你答应去接她了,可惜那天你失约了……绮浓一个人在教室,从黄昏等到夜晚,才等来了家里的司机……”
“你知道这种感觉吗?是一个人带着希望等待,到希望破灭的过程!!不行!我要亲自去接绮浓放学!!”
“她在等我,她在哭着等我……”
苏沐言急的快要哭了,嘴里嚷嚷着:“我怎么能让我的绮浓受这种委屈呢……”
“言言,绮浓没有去上学,她现在躺在医院的太平间……”
“不!!才不是的!!”
苏沐言不听,执拗的摇着头:“她就在学校呢,我都听见了,她委屈的都要哭了!!她说,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不来接绮浓回家啊……”
“言言,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顾泽延一把搂住发疯一样的女人,眼眶湿、润着。
“是我错了,是我做的不对,是我没有好好对待绮浓……你可以怪我,你可以气我,你甚至可以杀了我!”
“但是你还有夏夏,夏夏需要你!你不能自暴自弃,你要振作起来……或者……我们再生一个,我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弥补过来好不好?”
苏沐言声音越来越小,她看着落地窗外的皑皑白雪,突然一笑:“我再生多少个……都不会是绮浓了……”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沉默着,直到门外周阳晞推门而入,吃惊的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嘴里的话都不连贯了。
“老……老大……有新消息了……”
“什么新消息?你们找到绮浓了吗?”
苏沐言率先停了手中的动作,光着脚丫就要从床上下来,却被顾泽延拦腰抱住,好好的放在床上,又弯腰拿过地上的棉拖鞋,给她轻轻穿上:“地上凉,穿上鞋在说话。”
“嫂子,你好好养病,绮浓的事我们会尽力查的……”
周阳晞讪笑着安慰,接着扭头,给顾泽延一个眼神:“老大,有公司的事情需要您出来一下。”
顾泽延很快心领神会,将周阳晞带到隔壁的房间,又仔细听了听外面没人跟着,这才问道:“到底怎么了?”
“警察他们在快出江城的高速荒地处,找到了两个嫌疑人和定位器、变声器等装置……”
说到这,周阳晞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顾泽延,这才继续说道:“只不过这两名嫌疑人被找到后,都已经是尸体了……”
“什么?你这意思是线索又断了吗?”
顾泽延蹙紧眉头:“警察不是分析是熟人作案吗?查一查,我们身边的人跟着两个嫌疑犯都有什么关系!”
“老大,依我看应该是得罪什么人了。被杀害的那几个嫌疑犯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说不定是黑吃黑……我觉得吧,还是让嫂子还有夏夏小姐还是注意一下,这段时间不要单独出门的好。”
“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宋子昂做的?”
顾泽延脑中百转千回着:“绮浓出事那天……宋子昂到底在哪?”
“他……他在警局睡了一夜……”
周阳晞犹豫着:“第二天来接嫂子去的现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我们不能因为他跟嫂子关系好,就瞎怀疑吧……”
顾泽延静默地思索了好半天,这才抬起头:“绮浓那边怎样了?沈璟雯好些了吗?”
“沈小姐不允许任何人动绮浓小姐,一直在绮浓小姐身边坐着呢……”
顾泽延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不停掉落的雪花,隐约有小孩子点燃仙女棒在外面欢快的玩耍:“马上就是除夕了,今年争取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好好过个年,明天把绮浓火化了吧……”
周阳晞还想说些公司的事情,看到顾泽延这幅难过的模样,终于还是没有出口。
就在这时,有人引着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顾先生,警局的陈警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