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要他查的事有眉目了。
一阵突兀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玄关处两个人尴尬的相对。
司柏元率先回过神，清了清嗓子，柔和的说道：“你有事先去忙，二楼左手第二个房间，我叫了家政，等一下会带着菜上门来做晚饭，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好。”楚如槿也不过分客气，她现在的确是有事情要做，跟司柏元点了点头，就依照他说的上了楼。
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她四处检查没有监听或者监控设备，躲进浴室打开浴缸水龙头，接听了师弟江城亦的来电。
“喂？”
“师姐——”江城亦的声音透着有气无力的的怨念。
楚如槿揉揉耳朵，关上浴缸里的水塞，面不改色说道：“有话就说。”
江城亦声音一滞，随即不可思议的提高了声音问：“师姐！我马不停蹄的从小理赶回来直接就去见你，帮你给师父买生日礼物忘了自己那一份，又辛辛苦苦给你找人办事情，你就这么对待你亲师弟？！”
楚如槿眉梢一挑，嘴角无声的攀上笑意，把手机换了一边耳朵接听。
“少废话，你从小到大，我的钱你也没少花，作为被富婆包养的工具人，有钱拿还不夹着尾巴乖乖做事，你还想翻身？”
电话那边江城亦咬牙切齿：“万恶的资本家！”
楚如槿失笑，转换了一种哄孩子的语气：“行了，突然打电话来，是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她现在想起那个鞭子刺客儿戏的刺杀还觉得无语。
江城亦嗤笑一声，一脸骄傲：“废话，小爷我亲自出手，这点小事还办不成吗？”
楚如槿眯眼：“那小爷，请问您亲自动手，查到什么，现在能说吗？”
“看你态度良好，那你就洗耳恭听吧。”
楚如槿忍不了了，声音阴冷了几分：“江城亦，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知道好好说话，我现在就停了你的卡。”
电话那头静默一瞬，良久，江城亦端正谦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好的师姐，以下是小的查到的消息……”
*
司柏元换了一身家居装在客厅沙发上操作平板。
桌面上放着一杯水，他眼睛紧盯着平板的屏幕，右手食指和拇指缓慢的互相磨搓。
想抽烟。
他锐利的双眸从平板上抬起，看了看毫无动静的二楼，再一次压下吸烟的欲/望。
不行，吸烟是不良嗜好，他不能让喜欢的姑娘吸二手烟。
完全已经忘了他自己私下里从事的事业比吸烟其实更加不良。
平板震动，他看了一眼语音通话的显示，掏出耳机按下接通按键。
“总……副总，楚氏集团最后一条资金链已经熔断了，楚阔天最近搭上了江城来的一个企业家，两人正在接触，我们的人正准备插手了。”
“很好。”司柏元不吝夸奖，拿起桌上的水杯，递到唇边喝了一口：“让公关部的人放机灵点。”
“好的副总。”
通讯挂断，司柏元嘴角那抹冷飕飕的弧度刚刚提起一点，就听开放式厨房那边传来一声‘哐啷’声。
他思绪被打断，有些不悦的看去。
上门做饭的家政手足无措的看着这边，柔顺的黑发有两捋调皮的垂下耳朵。
一张清丽的小脸上一片惊慌的绯红，配上那双水润大圆眼镜，简直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看上去我见尤怜。
司柏元眉梢一挑，别开视线沉默，继续处理工作。
女家政眼巴巴看着他收回注意力，眼中划过一丝黯然，恼怒的咬了咬唇。
他没认出她来。
女家政弯腰捡起地上的盆，放在水龙头下面洗干净，继续摘起空心菜。
她眼角的余光却落在不远处的司柏元身上，心绪慢慢飘远。
那才是一年前的事吧？
她还没毕业，因为品学兼优，赢得奖学金，却被同校的同学散播她是绿茶的谣言。
辅导员当时约谈她，说她的事影响不好，劝她放弃奖学金。
她万念俱灰，哭成个泪人儿，那个男生被网贷逼的跳楼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知道那些礼物是他借钱买的，而且东西她都用过了。
女孩子用过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还给男生呢？
辅导员言辞锋利，根本不饶人，她百口莫辩。
是司柏元恰好跟校长路过，看了她一眼。
就那一眼，校长受到他暗地里的指使，问了是怎么回事，辅导员态度立刻转变。
不仅夸她品德好，还说了她的名字，校长当时就把她提到了一等奖学金。
就那一眼，英雄救美，这个冷硬霸道的男人闯进了他的心，让她从此身心沦陷。
可是当时，他明明看清了她的脸。
以她的美貌，即使相隔一年也应该在他心中留有印象才是。
可是他怎么会忘了呢？
吴茉莉咬唇。
一定是他看平板时间太长，看花了眼。
短短几分钟，吴茉莉成功说服了自己。
偷眼向沙发上看去，见那人认真锋利的侧脸，她被泼了一盆凉水的心又重新热了起来。
看了看操作台上泡好的菊/花茶，狠了狠心，吴茉莉放下手中被她撕的不成样子的菜，端起茶壶，轻轻的走了过去。
“先生，您工作累了，喝杯明目的菊/花茶歇一会儿吧。”
女人轻柔甜蜜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司柏元从唐山给他归拢的攻略中抬起头，就看见那瘦巴巴的家政正温柔的看着他。
“放这吧。”司柏元按了按耳机重新低下头，点开视频。
吴茉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却转瞬即逝，嗓音更加甜腻几分：“先生，您不记得我了？”
“谁？”司柏元随口一问，然后专心去听感情导师的讲解。
吴茉莉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向司柏元，紧跟着就是委屈。
他这是什么态度？他真的不记得她了吗？
“晚饭什么时候做好？”司柏元目光依旧落在平板上，嗓音不冷不淡的问。
吴茉莉慌忙回神，调整了一下脸色，露出个勉强的笑来：“我还没开始做……”
司柏元一顿，眼神危险的抬起脸。
“你来这里四十多分钟，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