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小心撞了崔茉莉的一男一女跟她道完歉,还给崔茉莉酒杯,相携离去。
崔茉莉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回过身一看,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司柏元已经不在。
竟然是趁着她和人说话的时候无声离开了。
崔茉莉妆容柔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拉过一个路过的服务员正要问人去了哪儿。
崔逝涛远远的又叫她过去。
崔茉莉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焦躁,重新换上甜美无害的微笑走了过去。
见崔世涛把空了的杯子放到身后,贴心的将自己杯中的香槟倒了进去,然后挎住了崔逝涛的手。
边上负责给崔逝涛倒酒的心腹想要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想到这杯酒大小姐应该已经喝过,必定安全,就默不作声的退到一边。
崔逝涛并不知道身后的事,笑的春风满面。
他今天可谓是得意非常,一个寿宴能有轩辕门的门主特地到场,实在彰显他的颜面。
“崔帮主,我来敬您一杯!”一个油滑男人开口奉承:“您与轩辕门交好,行事还如此低调,这份气度真是令人敬佩!”
崔逝涛呵呵的笑,故作谦虚的跟他碰杯:“承蒙司门主看的起,我也要拿出足以和轩辕门合作的气度来啊。”
那人闻听此言,脸色微微一变,脸上的讨好之色极尽谄媚:“难道轩辕门已经要和崔帮主您合作了吗?”
崔逝涛但笑不言,恰到好处的留白,扯起轩辕门的虎皮为自己做脸。
掩饰性的喝了一口酒,正要继续寒暄。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原本红光满面的崔逝涛饮下杯中酒水,瞬息之间徒然色变。
他的脸色急速的苍白下去,只觉五内肺腑传来一阵剧痛。
手在崔茉莉的胳膊上使劲抓了两下,随即双眼一闭,颓然倒了下去。
场面一时间陷入静默,宾客们足足惊愕了两分钟。
直到崔茉莉放声尖叫,他们才反应过来崔逝涛出了事。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扑了上去:“崔帮主!崔帮主!”
“崔帮主没有呼吸了!”
“来人!快来人——”
放着舒缓隐约的宴会厅转瞬间乱作一团。
宴会厅门口,两个正要离去的背影闻声停下。
张天宝伸长脖子好奇的往厅里看:“这是怎么了?”
楚如槿视线幽幽,那张寡淡的假面上露出一点细微的笑意,在夜色的掩映下微不可查。
她淡淡的收回目光:“走吧,夜深了。”
张天宝的身体微微一僵,眼神微妙的看向楚如槿:“师傅……能不能打个商量?”
楚如槿刚刚完成目标,心情大好,也没有为难人。
“好了,你自己骑车走吧,我去打车。”
张天宝粲然一笑,点头哈腰:“恭送师傅,师傅慢走,到家跟我说一声,我给您叫夜宵。”
楚如槿失笑,看了看狗腿的傻徒弟摇了摇头,拢紧衣服,转头迈步离去。
张天宝目送楚如槿的背影融入夜色,才劫后余生的拍拍胸脯,喜滋滋的跨上摩托。
他没有注意到,被灌木掩映的路灯下,一辆低调内敛的迈巴赫升起了车窗。
在他离开之后,才向另一个方向驶离。
“少主。”
车辆行入车水马龙的街道,汇入车流,唐山从后视镜中看着后座闭目养神的少主,试探着问。
“那位小张总有什么问题吗?”
司柏元摇头,抬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
棱角分明的脸上一惯冷硬的神色,被车窗外映照进来的暖色灯光衬托的柔和了几分。
他可能最近太累了,居然会觉得跟张天宝同行的那个女人身上有靳医生的影子。
“少主?”
“无事。”司柏元收敛思绪:“今晚回老宅。”
*
楚如槿回到自己的家中,洗了个热水澡,换了睡衣,站在满满一面的线索墙跟前。
她已经恢复本来面貌的小脸上一片冰冷,纤长的指尖摩挲着一块水头极好的玉佩。
“崔逝涛。”她朱唇轻启,毫无情绪的叫出这个名字。
随即抬起手,从墙上摘下了那张被飞镖贯穿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那张得意的脸破了个打孔,脸上的表情无端狰狞。
“不过如此。”楚如槿淡淡吐出这句话,将手中的照片扔进了垃圾桶。
她重新把玩着手中的飞镖,饱含兴味的目光在墙上巡视。
半晌,转过身去,手中的飞镖随意飞出。
楚如槿侧头一看,眉梢轻挑。
只见那散发着冰冷光泽的飞镖稳稳的扎在了墙的一角。
那一处挂着的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年纪大约四十来岁,嘴角下面一颗黑痣,满脸尖滑。
照片下面,贴着女人简短的资料。
庞玉娇,楚家保姆,京城人。一儿一女,四十五岁。
楚如槿眼中划过一抹追忆,缓慢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下巴。
良久,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自言自语:“第二个居然就轮到你了,庞阿姨。”
楚如槿略微思忖,决定今晚就动身。
换了一件方便行动的夜行衣,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戴上口罩,回忆了一下这位庞阿姨家的住址,一路慢悠悠的向位置赶去。
此时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城市里大多数的人家都已经熄灭了灯光,进入梦乡。
楚如槿吹着轻柔的夜风漫步在黑夜里,纤细的影子惊动在垃圾桶中觅食的流浪猫。
她脚下动作不紧不慢,思绪也渐渐飘远。
这位叫庞玉娇的姨,在她的小时候照顾她可很精心呢。
她记事的时候差不多三岁,刚刚能上幼儿园的年纪。
那时候楚阔天还和妈妈保持着虚假的恩爱。
他工作很忙,为了表示对妈妈的心疼,特地请了一个阿姨来。
她依稀记得,这位阿姨是楚阔天的远房亲戚,为人很有几分心机。
平时克扣她吃的食材偷偷带出去卖。
每次妈妈不在,只有自己和这位阿姨两个人的时候,她就会做一大桌子菜,光明正大把自己的儿女叫来她家吃饭。
他们吃大鱼大肉,她只能吃土豆,还说她是小贱货,有土豆吃就不错了。
她小时候年纪小,只是委屈,不知道告诉妈妈,也不懂那是什么,只能放任庞阿姨得意。
如果只是这些,那也不足以非要她的命。
楚如槿眼神幽深。
要怪就怪她为虎作伥,手中捏着楚阔天的把柄。
一间简陋的平房里。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女人坐在桌边,表情难看的喝着桌上的白酒。
她对面是一个长得与她五分相像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满脸油腻,醉眼惺忪。
“哐!”男人猛拍了一下桌子,脸上的神情变得狰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