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便是巡城仪式，政事平顺无事，裴珩便停了两日早朝，且当做是中秋和生辰合并的假期。
他便整日待在王府，苏启则被安排在他跟前伺候。
说是伺候，也就是端茶倒水，除此之外就坐在书案旁边等他差遣，但大多时候都是静坐。
屋内暖洋洋的，她靠在窗边困得打瞌睡。
朦胧间，她感觉到有人靠近，随后听到裴珩的声音，“冷吗？”
“有点。”她理智出逃，只当自己还像以前似的在自己家里。
“起来，回床上睡。”
“不去，我还等着上班呢。”她嘟囔着，“他可难伺候了，我要是被他发现上班时间睡觉会出大事的！”
“谁？”
“你呗！”做梦的苏启前言不搭后语，但又带着做梦时奇怪又合理的逻辑。
“你认识我？”
【废话，我死都记得你，但我不想你死了也记得我，这对你不公平。】
这句她没说出来，是从心里说的，大抵是做梦睡得沉了。
“苏启。”
【嗯？】
“时间宝贵，别浪费在装陌生人上。”他沉声道。
良久都没有应答。
苏启呼吸声减弱，裴珩抬眸，便见她半睁着朦胧的眼看着自己。
他心里有些紧张，不知她是否把方才的话当成梦话。
“你刚才说什么？”苏启声音无比清晰。
裴珩眉头轻蹙，“我说时间宝贵，不该浪费。”
“等你回去有的是时间演你想演的戏，但在这里，就别同我演了。”
苏启怔怔地看着他，眼里惊讶感动混杂，眼眶渐渐泛红。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从你在银杏林里独坐时，我便知道了。”
“你还能听见我的心声？”
裴珩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次他不想再有隐瞒。
“那你该知道我最多只能待三年，随时都会离开你回到我的世界。”苏启边说，眼泪边无声地滑落，“我不想你再经历一次。”
“晚了，我都知道了，现在你只能竭尽所能补偿我。”裴珩半蹲下身子，微微抬头看着她，“既然回来了就别想那么多，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真是……”苏启眉头紧蹙，紧咬着下唇勉强抑制住哭腔。
裴珩蹭掉她的泪珠，手心捧着她同从前完全不同的脸蛋，忽而一笑。
“用你们的词，我算是渣男吧？”
说出去谁信，长相不同的两个人竟然是同一副灵魂。
苏启却忽然止住了哭，她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到底是喜欢苏启音还是喜欢我？”
裴珩捏了捏她的脸蛋，她的脸小到轻轻一捏半边脸就都被揪起来，他不由得松了手。
“胡思乱想什么，苏启音现在不是好好在扶凤殿里吗？”
对哦，苏启松了口气，但喜欢灵魂这件事怎么想都很诡异。
“你是个完整真实的人，从你来的第一天起我便知道，从始至终我心悦的都只是你而已，无论你什么样子叫什么，对我来说都一样。”他轻声道。
一番深情独白言罢，苏启的关注点却歪了，她反捏起裴珩的脸，“如果我要是丑些胖些，你还会这么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