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憋了半天，最后提气弱弱地说了一句，“你再咬人就把你丢出去。”
二哈又呜咽起来。
乞儿马上又摸它的狗头，“别怕，不会真丢了你的。”
乞儿看它的眼神带着一丝愧疚，还有一丝羡慕。
王府的狗都不会被抛弃。
而她一个尚书府的养女却被说扔就扔。
“乞儿。”苏启音忽然开口，拉回她的思绪，“狗再好也只是狗，若是我选，人命面前也只能舍弃它，你明白吗？”
乞儿怔住。
王妃为何突然说这个？
“你是我身边的人，不要看轻自己，也不要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尊重万物是好的，但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一定要先保护自己。”苏启音认真地说。
乞儿怔怔地对上王妃那双好看的眼睛，半晌也没眨眼。
先保护自己？
她只是个没人要的女孩，如今跟了王妃也是混口饭吃的下人，她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吗？
况且，对于下人来说，难道不是主子的利益高于一切，要把自己的性命抛之脑后吗？
难道，王妃真拿她当妹妹养？
可为什么呀！
“姐姐，你是不是想怀个孩子？”乞儿小心翼翼地问。
苏启音抬眸，“什么意思？”
“京城有一座祭拜送子观音的庙，听说到那里领养一个被弃养的女婴就可以得男孩，您不想试试吗？”
乞儿低头，想了想，又道：“只能是女婴，大过两岁就不管用了。”
比如她这样，十岁的就不行。
听闻摄政王夫妇成亲快四年也没有孩子，不知这是不是王妃收留她的原因……
苏启音愣了好一阵，才勉强理解了小孩的脑回路。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乞丐里总有家里生了男娃又被丢出来的女孩子……”乞儿小声道。
“你也是？”
乞儿抿唇不说话。
“乞儿，如果有人领养了你，你要感恩，但如果有人弃养了你，你可以选择不去恨那人，但绝对不要恨自己，错在那个人不尊重生命，不尊重你。”
乞儿缓缓抬头，稚嫩的脸上第一次表现出茫然。
这番话对她来说还是太难理解了。
“生命不该被利用，乞儿，这事是不对的。”她换了个简单的说法。
苏启音放开二哈，二哈在她面前老实许多，就一团趴在乞儿身边不动。
苏启音摸了摸乞儿的头，又摸了摸二哈的头，再没说什么就走了。
不多时，冷曦给乞儿拿来了一小瓶药，涂在她被狗咬的地方。
明明连血都没见，但却要上药。
乞儿小小的心不免被触动。
这座王府，和那座冰冷的尚书府，真的不同吗？
次日一早，苏尚清就来瞧苏启音的房门，一声声姐姐跟要夺命一般。
苏启音踢了被子，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和瞪着一双能杀人的眼，起来开了门。
苏尚清被吓了一跳。
“姐，您干什么呢？”
“你老姐我睡觉。”苏启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钻进内室，又倒在床榻上。
苏尚清就站在门外，也不进去。
“进来，冷死了！”里面传来暴躁的吼声。
苏尚清只得听令。
不得不说，有时候还是挺怀念以前的温柔长姐。
“听说你进了兵部？恭喜你啊苏家三少爷，桌上有送你的礼物，自己拿！”苏启音闷声道。
苏尚清自己到桌边，打开盒子盖子，拿出了一个类似棒槌一样的东西。
“案牍劳形，小小年纪要会保养，闲着无事就自己捶捶腰背！”
贴心长姐在里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