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静静看她。
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扔到苏启音手边。
正是那日从他衣裳里掉出来的荷包！
这是要坦白？
苏启音半信半疑，从荷包中倒出一个浑白的物件。
是个玉佩。
正反两面都雕刻着盛开的并蒂牡丹。
【好眼熟，在哪儿见过？】苏启音凝眉，来回打量着。
好半晌也没研究出名堂。
裴珩心累。
自己的东西都不认得。
早知如此何必防她，不如日日挂在身上。
在苏启音不耐烦的前一秒，裴珩幽幽开口，“这是你我大婚时，太后赐你的白玉牡丹佩。”
苏启音瞬间想起来。
对，后来她瞧着值钱，给小狱卒阿福让他去典当成银子来着！
可这东西怎么会在裴珩手里？
她指间勾着玉佩的绳圈，抬眸疑惑看他。
“你可知道这等品质的白玉价值几何？”裴珩看出她的疑问，但不答反问。
“一百两？”她当时就是这么估计，算着阿福有一百两，应该能解决掉眼前所有的麻烦。
“几千两都买不来。”裴珩淡淡道。
苏启音长大了嘴巴。
再次审视起手里的玉佩。
她知道太后赏的东西必然是好的，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好！
起初太后并不待见她。
“那小狱卒若是拿了你的玉佩去典当，会被立刻扭送官府，以盗窃倒卖宫中财物的罪名下狱，没有任何申辩机会。”他又道。
苏启音摇头，“我不知道它这么值钱，若是知道我肯定不会给……唉？”
“你怎么知道我给阿福玉佩的事？”
“……你当时在门外都听到了！”
她瞬间回忆起当天的情形。
嘱咐过阿福后，她开门便见裴珩站在门外。
可他事前事后都没有任何异常……
“你把阿福怎么了？”苏启音有些担忧。
“我打发他去悬武营做事，你若不放心，伤好后可安排他来见你。”
“悬武营？”苏启音一怔，“那里都是你的亲信，阿福只是个小狱卒，你不曾认识他，为何对他如此信任？”
她也不相信一个半大的小狱卒骨骼惊奇，被裴珩一眼相中什么的。
若真如此，也不必她出手替他改变命运了。
裴珩靠着贵妃榻的软枕，平静着说，“我更好奇你，同是初次见面，怎么你就将太后亲赏的物件送他，难道他同你有何瓜葛吗？”
苏启音一噎。
【那当然是因为任务啦！】
“我瞧他合我的眼缘，不行吗？”她抽了抽鼻子。
“嗯，本王也是。”裴珩不要脸地照搬。
苏启音无语，只得低头把玉佩装回荷包。
“现在明白了吗？”裴珩缓缓说着。
“明白什么？”她给荷包系上结，心不在焉。
“信物，还有心上人。”
苏启音动作一顿。
【信物是我的玉佩，那心上人就是……我喽？】
她怔住。
眼神缓缓挪到面含浅笑，等待她发现真相的裴珩脸上。
她心情谈不上舒畅，反倒有些发堵。
“你为什么现在才跟我坦白？”她低声问。
发觉她神色不对，裴珩直起身子。
“你问我我便答了。”
“我说阿福的事，你为什么骗我？”她又逼问。
“……”裴珩哑口无言。
总不能说怕被她发现自己能听到她心声吧？
“你那时对我并不信任，我怕惹你多疑。”他找了个借口。
苏启音眉梢一挑。
【确实，当时我若知道，非得连夜把小阿福从悬武营里带走。】
【倒没什么异样，就这么放过他了吗？】
苏启音眸子半眯，有些不甘心。
“上次师父因你说对我负责生气的事呢！不解释一下？”
她说成是师父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