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位姑娘您慢些，小的没看清。”小二眼睛都跟不上。
“就这个……”乞儿小声道。
“什么？”小二又没听清。
“鱼汤锅子！”乞儿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瞬时，周围几桌都安静下来，似乎往这边看来，乞儿顿时缩起脑袋，恨不得钻进地缝。
小二却像没事人一样，应了一声，“还有吗？”
乞儿再不肯张嘴，指了几道菜给他看。
小二一一记下。
苏启音却忽然拿过菜单，看了一眼，也喊了一声，“再来一壶龙井，燕州产的。”
小二愣了一瞬，连忙笑着点头。
燕州的龙井并不在菜单里，能点的必是懂行的，他心里有数，这一桌怕是得罪不起。
小二看这二人，最后也高喝道：“您稍等，菜马上就来！”
他喊得比两人都大声，但周围的客人们却没再奇怪，都在吃自己的。
乞儿抬起头来，四周打量着。
“都是来吃饭的，没人会注意你，他们也不知道你是谁，别瞧不起自己。”苏启音突然说。
乞儿定定地看她。
“就算今日你还是个小乞丐，只要进了门，付得起饭钱，就不比任何人低一头。”
苏启音淡然地说。
乞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虽说王妃是在安慰她，但她总觉得方才王妃点茶的举动似乎有其他意思。
事实上，她确实有别的意思。
燕州龙井是贡品，燕回楼有也只是少量，多用来招待贵客，菜单上是没有的。
她能点，说明她喝过，便更说明她身份不凡。
其他人听到声音，自然心里有数，也就不敢太过关注。
这也算是给乞儿撑场面。
但这些她自己知道就够了，无须告诉乞儿。
不一会儿，满桌的菜就上齐了，鱼汤滚烫着放在正中间，鲜美浓郁的香气一阵阵钻进乞儿的鼻子，她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吃吧。”苏启音招呼着。
乞儿率先冲鱼汤去了。
苏启音瞧她小小的手握着大大的碗，颤颤巍巍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很可爱。
她接过乞儿的碗，替她盛了。
这么烫的汤，要是洒在身上可不得了。
乞儿也没推辞，接了慢慢的鱼汤，喝了起来。
苏启音顿觉欣慰。
乞儿刚来时，吃饭都一定要等她先动筷，而且观察着她喜欢吃的，乞儿就基本不碰，只吃离自己近的几道菜。
像今日这般主动吃想吃的，属实罕见。
照这样下去，她很快就能拿到一百积分了！
这顿饭乞儿吃了很久，吃到最后，肚子都鼓了起来。
苏启音只能按住她的筷子，哭笑不得地劝她算了。
看着她恋恋不舍的眼神，苏启音只好花了一两银子买了几个碗，放在食盒里打包带回去。
乞儿抿着浅笑，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谢谢姐姐。”
“你吵着要带回去的，晚上你可要吃光，不许剩！”苏启音拎着食盒，弹了下她的头。
乞儿捂着脑袋，笑了笑。
刚出燕回楼，一队人马就涌上了长街，人数众多，苏启音只好带着乞儿退回了燕回楼。
带头的人似乎举着一张长长的字，喊着什么口号。
但因为声音不齐，她没听清。
似乎是什么草芥人命，换人公道之类的。
人群慢慢地往前行进。
苏启音忽然明白了，这大约是游街抗议吧。
正当她瞪着人离开，好回马车时，队伍最前面的人忽然回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柳子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