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音一阵无语。
“不是还有调剂吗，他家孩子好歹也是正经上榜的考生，多少都会有个官做，这么着急就往我头上泼脏水？”
“大约是想以此胁迫你我，给他儿子分个好差事。”裴珩淡淡道。
“那你打算如何？”
苏启音看向他，裴珩也抬眸看她，二人相视一笑。
“他儿子或许还可以谋个差事，但他这份侍郎的差事大抵是做到头了。”裴珩幽幽道。
“他儿子也未必，之前在吏部时他试图给我送礼，我没见他，吏部侍郎也知道此事。”苏启音头一歪，俏皮一笑，“他们父子俩送上门来，没办法。”
裴珩笑了下，招来范无救，吩咐他去刑部尚书家中传信。
“老刑真的惨，忙了几个月眼看要到年关，他们刑部又要忙了。”苏启音感慨地摇头。
打工人不好做啊！
“老刑？”裴珩失笑，她还真会起名！
“左一个尚书右一个尚书，念起来多累，还是这么叫方便点。”苏启音并不在意。
反正刑部尚书是个可爱谨慎的老头，不会介意的！
苏启音拿起裴珩放到一边的乞儿的资料，看到第一句就愣住了。
“怎么和户部尚书有关系？你手下这几个尚书都太厉害了吧！”她这剧情全靠这几位尚书撑了！
“户部尚书去庙里求子领养回来的女婴？”苏启音震惊地念出了声，“老来得子后又嫌她晦气，弃养了，那时女孩七岁……”
怪不得，乞儿看起来就像六七岁的孩子，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再没吃饱过。
苏启音将资料放下，一双清澈的狐狸眼满是不悦。
“重男轻女，草芥人命，下地狱都不为过！”苏启音呸了一声。
想不到户部尚书看着人模狗样，背地里竟然是这种人渣！
她以前拍戏去过孤儿院，院里女孩儿很多，大多都是因为性别被弃养，有的是一出生被扔掉救回来的，有的则是长大后有了弟弟被弃养甚至卖掉的。
有的家庭贫穷也就罢了，但总有那种家境优渥的也如此做。
就像这位户部尚书！朝廷二品高官，怎么可能养不起一个女娃娃？
可在这里，也许根本没有重男轻女的概念，也许其他人会觉得这样也很正常……
苏启音看向裴珩。
“草芥人命，此事上了公堂也是要下狱的。”裴珩似乎在肯定她内心想法。
苏启音松了口气，好在大燕律法还算讲理。
“但此事需要乞儿自己开口才行，她大约不愿提起自己的过去。”裴珩又道，“如果你舍得，我可以带她到悬营走一趟，让她自己说出这些话。”
“不行！”苏启音立刻拒绝，“她胆子小，这样会吓到她！”
【这可是我亲闺女，你敢吓她我就跟你没完！】
“……”裴珩默默端起茶杯。
又来这句。
他明明知道很可能是苏启音在故意试探他，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好，她是你的人，我听你的。”裴珩淡淡道。
“明日我让谢必安带她去悬武营熟悉熟悉，后日开始就念学吧，年节前也上不了几日学堂了。”
“正好她曾是户部尚书的养女，也不好如太学下的学堂念书，容易被发现。”
“好！”苏启音一口答应。
裴珩走后没多久，偏房忽然传来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
苏启音赶到时，乞儿正在地上捡着茶杯的碎片。
“别动！”苏启音一时着急，厉喝道。
乞儿身体一颤，顺势缩手，在旁边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