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很快，特别是看这种故意逻辑不是很严谨，生恐被模仿的杀人小说，就更快了。
临到睡前，我看了大半本杀人小说。
精神病医院很贴心，帮我把黄勤给我的香囊都给拿回来了。
我对着监控挥了辉手里的书，躺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杀人小说的影响，我觉得有点冷，半夜醒来，摸了摸额头，一脑门的汗。
我坐起身，余光瞥见门缝里洒进来的光。
封闭式治疗室的门都关得很紧，即使有光，也是从底下洒进来，没有从门缝洒进来的道理。
有人进来没关好门？
我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我就感觉到了一只手从黑夜中伸出来，捏住了我的脖子。
那个人弯下腰对我说，“我知道人是你杀的，那些东西在哪里？”
“什么东西？”
“赃款。最后一笔要洗的钱的密码，和存放的位置在哪里？”
脖子上的触感，应该是那年轻人，却发出老年人独有的，嘴里像含了一口痰的声音。他说完就像我的脖子使力。
“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你的药是我下的，我一向很能把握分寸，没有你体内的那么重。你到了那里就醒了，东西在哪里？”
我感觉到氧气在一点点抽离我的肺腑，肺开始抽痛起来。
“我不知道。”
“放下她。”门被破开，几个警察举着枪对着我身后的男人。
他的手松了松，我深呼吸了几口，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我感觉到冰冷的东西抵上了我的脖子，他再次用他那苍老的声音对警察说，“你们都让开，让我出去，不然，我……”
我一踩他的脚背，用尽全力用手肘捅他的肚子。
他惊呼了几声后退了两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逃跑，没想到慌不择路摔倒了。我撑着身子看向我身后的劫匪。
他应该是被激怒了，举着刀就要砍向我。
我闭上了眼睛。
在这个时候，警察果断的选择了开枪，击毙了劫匪。
我倒在地上，捂住耳朵。
子弹在我不远处飞过，声音有一点大，让我产生了耳鸣。
耳鸣响了很久，连同我的脑袋也嗡嗡的很久，才缓下来。
我坐在床上，脑门中弹的绑匪已经被警察清理了。两位女警拉过椅子坐在我的面前，“如果你觉得好些，我们就开始录口供。如果你觉得还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再缓缓。”
“我好些了，可以开始了。”
“好。”其中一位拿着笔记本的女警拿出了手机，点开了录音，“你晚上醒来，看见了进来企图犯罪的嫌疑人对吗？”
“不是看见了他。我有些夜盲，先看见的是渗进来的光。门缝里渗进来的，觉得很奇怪，就多看了几眼。”
“那嫌疑人是什么时候对你出手的呢？”
“就在我觉得渗进来的光很奇怪的时候，他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拿手比划了一下，“开始是贴着我的脖子，然后逐渐收紧。”
拿着笔记本的女警一直都在记录，而另外一个，接替了问问题的工作，“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有。”
女警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要位置和密码，说是最后一笔赃款。他说迷晕我的药是他配的，我不可能晕那么久，应该是醒过来，杀了他们。”
劫匪并没有明说我杀了他们，我想了想还是添上了这一句。
两位女警应该刚干这行不久，表情很精彩。
随后她们确认了劫匪的几个细节之后，就要走。
我叫住她们，“我能问一个我很好奇的问题吗？”
“嗯，你问。”拿着笔记本的那位女警对我很感兴趣，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精神病院附近应该没有派出所。而且，我听你们说话，问问题都是很有章程的，刑侦队的？”
“这个？”
“我这边刚刚被掐住脖子，你们就冲进来了。我不得不联想到，我很可能是鱼饵，你们拿我钓鱼。”
拿着笔记本的女警又说，“这个……”
可能实在是看不过去队友的心软，另外一位女警拉住了拿着笔记本的女警的手，“走吧，不必多说。”
我慵懒的靠在床头，“我现在能见宴南霆了吗？”
“抱歉，新的证据出现，你杀人的嫌疑上升。从现在开始你不能接触任何人。”女警推着猪队友走到门边上，“如果有异议，可以联系律师。”
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他们走后，我从床头柜上拿过那本杀人小说，随便翻了两页，就又合上了。
我随手把小说放在床头柜上，躺在床上想了想，又睡着了。
我隔天一睁开眼睛，周队和白医生站在我的床边，对我说，“醒了？”
我摸了摸我的小心脏，“你们两个没事站在我床边做什么，吓我一跳。”
“还好是吓一跳，不是跳起来要打人。”
我对周队冷笑一声。
周队蹭了蹭鼻子，拉过椅子问，“你杀人了吗？”
“你这句话，是以朋友的关系问的，还是以刑侦队长的身份问的？”我揪着被子，问。
周队看向白医生，再看向我，“我觉得你不是。”
白医生摆出一副无药可救的样子，“我还没吃早餐，有点饿了。我先去吃点，你们聊。”
白医生说完就离开了。我搂着被子打了一个哈欠。
这家医院不懂为什么，总是喜欢把空调开得足足的，生怕病人在这个初夏的时候热病了。我晚上不盖被子，我都觉得有些冷。
“哥问你，你有没有杀人？”周队把声音压低。
“杀不杀有那么重要吗？”我知道周队对什么敏感，他是一向不把感情当回事，但是一旦当回事了，就很容易被伤到。
周队拧着眉，追问我，“到底是不是你？”
“是不是，有那么重要吗？”
“苏纤，人类生活要有规则，再怎么样也不能践踏在规则上。无数人在这个岗位上就是为了守卫规则。我不希望，你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会对你很失望。”
“案件调查需要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