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讨论这个吗？”我拉开车的副驾驶。
“你在乎她现在是不是活着吗？”宴南霆问得这个问题直插我的内心。
“我在乎。”我刚刚一直尽量镇定，现在是真的装不下去了。许婉婉如果真的出事，那所有的一切都要改。
她对我是不一样的，没有谁能陪你走过艰难的时光，在复健的那段日子，所有痛苦的她都看在眼里，并坚定的陪我走过。
我想，我是感激她的。
宴南霆上了车，“你觉得长期稳定的项目是什么项目？”
“农业。”在这个国家，农业笼罩了大部分贫困的地方，长期稳定，还有补贴。
宴南霆手搭在方向盘上，“那我们还要去吗？或者，你要不要和我约会？”
我开始还是有些不明白宴南霆的意思，等我想明白他的意思之后，我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真的……我真的没想到，我能那么蠢。”
如果真的是农业项目的话，他们求稳，不会在这个时候搞出什么事。周队不是好对付的。
“我送你回去？”
“啊？”
宴南霆把车开出车位，“还是你想和我一起吃个晚饭？”
我心情大起大落，没心情*宴南霆的玩笑，“还是回去吧，我累了。”
宴南霆拿过手机，按了两下。
车里流淌着一首舒缓的钢琴曲，我瞥向窗外。近两年，这个城市开始注重起绿化，可是再怎么注重，这也是个北方的城市，冬天树上是不可能绿油油的。
“这个城市很迷人不是吗？”
“三十年，还没腻吗？”
我很想抽一下自己，为什么要犯贱去和他说话。
“这个城市一直在变，你也一直在变。”
“是吗？我倒是觉得现在的我很好，能看清很多以前看不清的事情。”我降下了一点车窗，感受了一下窗外的寒风，立刻合上了。
“许婉婉去哪里了？”
宴南霆看向后视镜，“我怎么知道？”
我太了解这个男人了，看他的举动就知道，他是知道的，“你如果不想和我说她去哪里了，可以直说。”
“去了她最开始就该去的地方。”
宴南霆停好，我推开车门，又合上了。
宴南霆解开安全带，瞥了我一眼，“冷？”
我越来越怕冷，可能是年纪大了了。今天也不是很冷，不过下车还是需要缓一下的。
我再次推开了车门，接到了季铭轩的电话。
“周队和我说，婉婉去自首了，她换你药的那件事。”季铭轩声音听起来轻松了很多，“她这段时间一直过得很不好，老是精神恍惚，这样也算个好结果吧。”
“嗯，我知道了。”刚刚上车的时候，我就有想过这个可能。很快。看我就否认了这个可能。
她应该不会去自首的，这是一件没什么必要做的事情。
那么多年的学，那么多的苦，她都熬过来了，现在去自首就是断送前程。谁会要一个故意杀人的医生？
我低估了，敏感的人内心的自责。
“不走吗？”宴南霆已经打开了我们那一栋的地下室的门。
我把手机放到口袋，快步走向宴南霆，“来了。”
保姆今晚做了红烧鱼。
我夹了一块鱼肉给宴簌，递给他之前小心的查看了鱼肉上的刺，“这个里面是有辣椒的，你只能吃一块。”
宴簌嘟嘴。
宴南霆点了点碗，“听你姨姨的。”
宴簌收拾了刚刚可怜巴巴的姿态，“保姆阿姨说，红烧鱼做法很麻烦的，姨姨说了几天想吃，她就做了。”
宴簌笨拙的使用筷子，把鱼肉夹到我的碗中，“姨姨，你多吃一点。”
“……”我夹着那块鱼肉，裹了汤汁才塞进嘴里，问，“我什么时候说我想吃红烧鱼了？”
宴簌指向厨房吧台那边，“就在那边啊，姨姨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说想吃红烧鱼。”宴簌指了指自己的小耳朵，“我听到了。”
“吃饭吧。”
宴南霆加入话题，“为什么突然想吃红烧鱼？”
“前几天，宋薛结束了一部戏的拍摄，有几天时间休息，就给甜月做了红烧鱼，发到朋友圈，我看见了。”我再夹了一筷子的鱼，开始还觉得不错，后面吃得有点腻。我试图扒拉开腻腻的鱼皮，被宴南霆制止了。
“鱼皮有营养。”
我的筷子被宴南霆夹住，我用眼神问宴南霆，“所以呢？”
“在孩子面前不要挑食。”
这个理由很正当，是我无法拒绝和忽视的理由。我只能收回我扒拉鱼皮的筷子，“红烧鱼也没有多好吃。”
“做的人不一样。”
“阿姨做菜很好吃的。”在小时候，因为爸妈忙，家里也请过几次阿姨。那几个阿姨做饭都没有这个做菜好吃，花样也没有这个好吃。我很满意。
宴南霆在鱼尾部位给我夹了一块鱼肉，裹着酱汁包着鱼皮送到我的碗里。
我眼神很嫌弃，解还是吃了。
宴南霆推过来一杯果汁，我抱着冰凉凉的果汁喝了半杯，“阿姨给甜月做红烧鱼肯定不是这个味道。”
“宋薛的厨艺……”我倔强的说了半句，放弃了，“好吧，幸福的味道。”
“我也可以帮你做。”
我知道宴南霆挖了一个坑，所以我选择不往里跳，“不用了，名不正言不顺的。”
宴簌吃着花菜，含糊的说，“那就名正言顺。”
我伸手摸了摸宴簌的头发，“宝贝，我每次和你吃饭的时候我都在感慨。再聪明的小孩，也是什么都要学的。像你，也是要学怎么拿筷子的。”
宴簌看了看自己拿筷子的姿势，嘟嘴看向宴南霆。
宴南霆抱着手，慵懒的靠着，“你姨姨说得没错。”
宴簌，“……”
我看着宴簌自闭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就算是小神童，你也要慢慢的学会这些，一口吃不下一个大胖子。”
“一会可以去看电影吗？”宴簌调整心情很快，没一会就放弃纠结筷子了，“我听林叔叔说，最近有一部电影，是土豆演得。”
“什么？”
我转向宴南霆，“我们家有穷到这种地步吗？要孩子出去打工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