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以告诉我说，是于菲不想看见我。”宴南霆的实诚弄得我有点不知所措。
“你会信吗？”
“不信。”我也诚实的回答，“于菲知道什么？”
宴南霆的办公室采光很好，大把大把的阳光洒向室内，窗外是大半个城市。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个城市，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
“我不想让你知道，你就别来为难我。”宴南霆语气很温和，看得出很疲倦，也看得出心情很好。
我咬了一下唇，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宴南霆分散，他好像瘦了。
“我现在有点怀疑，我是被你当枪使了。”
我在起诉于菲之前去见过于菲，于菲承认她插足婚姻和断了我的腿，我这才起诉她。现在回想，于菲那个时候整个肢体动作都很奇怪，她在压制自己的兴奋。
为什么兴奋？那个时候我以为是因为她在和我炫耀当初她是怎么把我的男人夺走的。现在看来，她应该不是在炫耀，而是因为别的事情兴奋。
那是什么事情呢？
如果于菲知道的事情会危及她的生命，那她进入监狱生命得到了保障。
“于菲的演技太拙劣了。”我停下抚摸宴南霆桌上绿萝的冲动，对给我准备红茶的秘书道了谢。
“对，露馅了。”
宴南霆对我发现于菲是故意演出来的并没有否认，直接承认了。从我进来开始，他的目光就黏在了我的身上。
我被宴南霆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于菲受到什么威胁，需要我自己去查？”
“嗯。”
“那我走了。”
红茶的味道透过蒸汽浸润的皮肤，闻着味道就知道味道很好，我有点舍不得。不是舍不得宴南霆，只是舍不得红茶。
“既然来了，喝杯红茶再走。”
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顺着宴南霆的话坐下了，“你故意的，在我提起诉讼之后，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就把于菲送进了监狱。于菲在庭上的错愕也是装的，你没有说服于菲，她是自动放弃上诉的。”
“是，也有别的方法，只是我想。”
“想什么？”
“只是我想哄你开心而已。”宴南霆目光和声音都很*，我被这样的目光望着，有些恍惚。
我又开始“飘”起来，“现在，我觉得于菲有点可怜起来。我也有点可怜，我竟然……”我竟然还自不量力的觉得，手执棋子的是我。现在看来，我就算不懒，也不是这位的对手。
“竟然什么？”
我郁闷的喝着红茶，“我只是有点挫败，并接受了自己是个普通人的事实。”
“你不是普通人。”
我自然的接过话，“是，普通人没我那么有钱。宏业的红茶是这个水准吗？一年茶水费要多少年？成本好像有点高？”我懒散了大半年，终于正视了自己是宏业股东的身份。
虽然没有我家的好，但也差不多了。
“这是我私人的。”
“我试探了几位股东，都没有想卖出宏业股份的想法。”
“那就算了吧。”我对这件事没抱什么期望，本来只是随口说说。
再说，我掌握全部股份最多就是多点年底分红的钱，这钱头几年还不是我的，要是宏业在这几年回本阶段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我可能还得赔点。
听起来十分不求上进，不过这也没什么办法，我就是这样的。
宴南霆听见我随意的语气，突然眉头紧皱问了我一句，“我有时候在想，你到底在意什么？”
“我父母和我说过，人生最大的难得就是知足。所以他们花了那么多年培养了我这样一个不求上进的废物。”我对自己的认知一直很准确，“知足也不是没什么好处，你也看见了，我在好的时候过得挺好的，在坏的时候也过得不差，这就是知足带给我的礼物。”
我说到这段时，也不在绷着，从头到脚都是懒洋洋的，“我和你说过了，我不是不会，只是懒得。啊，我还有一定的拖延症。”
宴南霆表情一松，问我，“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提醒你，你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趁着这个机会掩盖。只要你能骗过我，这一年几千万的年薪，还是给你的。”
西沉的阳光透过窗明几净的窗户洒在我的脚背上，我移了移椅子沐浴在阳光下，“因为你做的很好，所以我留下你，不要多想。再说，你也承受不了我的报复。”
宴南霆对我这段大言不惭的话没有评判，却问我，“你指的做得好是工作上的？”
“不然呢？”我拖着杯子跟着我挪了挪，把小杯中剩下的奶倒进了杯子中。我爹要是知道我买上好的红茶是来做奶茶喝，估计会勉强拼起烧成灰的骨头给我这个花样败家又不思进取的混蛋来个当头一棒。
我看见宴南霆脸色变了变，我就着他变动的脸色喝下大半杯，心情十分愉悦。
果然，快乐建立在某些人的痛苦上，有时候是十分愉悦的体验。
“我以为你是回忆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说我做的好呢？”
我刚刚揪着某些人的痛苦下茶，转眼间就被人踩到伤处，既然提到这件事了，我少不了问一句，“那天我们两真的睡了吗？”
宴南霆被这样一问，愣了一下随后对我说，“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吃干抹净就走的，至少还会认账，转眼间你就不认账了？”
我被宴南霆这句话砸得有点头冒金星，只好说，“我认，认账总可以吧？”
宴南霆这才停下那种让人十分头疼的目光，又把刚刚我说的那句话拆分出来，找了另外一段问我，“那你打算怎么报复我？”
我抿了一口顶级红茶泡出来的高级奶茶，十分自然的对宴南霆说，“那得看你，看你最在乎什么？”
想让宴南霆死挺容易的，不过那个代价有点大。相比之下，让宴南霆这样的人一辈子生不如死比较好，犯罪成本相对比较小一些。
我抱着这个美好的想法，却没想到宴南霆给我来了一句，“你想要对自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