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过酒杯喝了一口,“是谁?”
小茵拎着吸尘器走向玄关,“不是你请的客人吗?”
“怎么可能?”我拿出手机翻开朋友圈,“甜月和宋薛去度假了,知道这个密码的不就几个吗?”
我看向门口。
宴簌立刻爬起来,跟着番茄一起走向门口。
我放下酒杯,把好奇心很重的青团抱过来。
青团被我抱在腿上,一直在叫,试图翻滚耍赖躲开我的*。
我搂着青团,轻声威胁,“你最好在我没有生气的时候,乖一点。”
青团被我的威胁吓到,瞪着眼睛看着我,还是乖乖的窝在了我的怀里。
我听见玄关传来宴簌开心的喊了一声,“爸爸!”
我笑了笑,又装出正经的模样,点了点青团的鼻尖,抱着青团走向玄关,看着宴南霆换鞋,“今天怎么来了?”
“你这里。”
小茵捂住了宴簌的耳朵,对我抖了抖。
我瞪了小茵一眼。
小茵拉着宴簌走了,“你该睡觉了。”
宴簌难得的不会看脸色,“可是我还不困。”
小茵笑着抱起宴簌,“不,你困了。”小茵说完,就快速带宴簌离开了玄关,走向他的房间。
我走到客厅,拿过火柴。
火柴划出火焰,点燃了香薰蜡烛。绚烂的灯芯左右摇摆后,不大不小的释放着自己的光芒。这个香薰是蛋糕的味道,空气里弥漫着蛋糕的甜味。
青团被甜味吸引,不过畏惧火苗,只敢在桌子的边缘盯着跳动的灯芯,对我喵喵叫。
我费劲的把青团搂到了怀中,我抱着青团柔声问,“怎么了?”
青团应该是成精了,知道那个角度显得它可爱,就经常做。
它躺在我的腿上仰着脸对我喵喵叫,我揉了揉青团的脑门,“怎么了?”
这个灵活的胖子,趁我不注意,打了个滚,从我的腿上跳下,扑进了宴南霆的怀里。
我看了看我的手,又看向宴南霆。
宴南霆也有些意外。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个家伙。”我示意宴南霆把青团还给我。宴南霆有些犹豫,但是在被我瞪了一眼之后,乖乖的把猫交给了我。
我搂着企图再次从我的怀里跳到宴南霆的怀中的青团,“差不多可以了,你的猫粮是我买的,你的小鱼干还是我买的。虽然你现在不能吃小鱼干了,你也得记着我的好。”
宴南霆的手放在青团的脑门上,看样子,应该是在安抚被我抱着有些暴躁的青团,“为什么不能吃小鱼干?”
“因为它弄坏了我的小裙子。挺贵的。所以就用小鱼干换裙子了,什么时候它不吃的小鱼干能买一条那样的小裙子,那我就给它继续买小鱼干。”
宴南霆抚了抚青团,“大这辈子还有机会吗?”
“应该是没有了,那就下辈子见吧。”
我抱起青团。
青团一脸无辜,它不懂我和宴南霆在聊它的口粮的事情,它只知道卖萌,“还好你绝育了,如果有孩子,母债子偿,你的孩子也吃不了小鱼干了。”
“喵。”
宴南霆从我的怀里抱过逐渐暴躁的青团,随手放在了地上。
我以为宴南霆是要从我的怀里把青团抱走,抱在怀里逗着玩,没想到是把青团放下。
青团应该也没想到竟然有一个男人能抵抗它的“绿茶”,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然后青团就以放弃生活的姿态,躺下了。
我伸手点了点青团的鼻子。
青团打了个滚,趴在地上,一副我要静静的表情。
“哈哈哈,行走的表情包。”我弯下腰揉了揉青团的头顶。被宴南霆握住了手,让我坐好。我往后退了一点,盘着腿问宴南霆,“怎么了吗?”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要说什么?”
“杜晓娟肚子里的孩子是言宵的事情,是你告诉媒体的?”宴南霆握住我的手,低声问。
我点了点头,“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就不怕吗?”宴南霆握着我的手,扯过我的抱枕,放在我的后腰。
我靠着抱枕,伸手去拿酒杯,喝了一小口才问,“我怕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言宵也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不是吗?”
“如果他想要呢?”宴南霆拨开凑过来撒娇的番茄。
“那孩子就更不能出生了。你知道言家的情况,言宵先会否认孩子是他的,孩子出生就没有父母,只能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周围围着的是保姆,这样长大。”
我能用我的道理说服小茵,但是在宴南霆的面前,我讲不了道理。
“你不明白吗?你不是比谁都明白吗?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我不是很想和宴南霆吵架,但是我控制不住。
他刚刚的表情,话语,都像在责怪。
可是我,明明做了对的事情,“你自己的经历,你难道不明白,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要面对什么吗?”
“有家不能回,有爸不能认。最简单的善意,都没有人给他,他怎么可能好好的长大。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去治愈簌簌,谁来花时间来治愈这个孩子。”
我的悲伤来源不是因为被责怪,而是因为宴南霆不信。
他不信我出发点是为了这个孩子好,而是觉得我这个决定,是出于利益的考量。
“你滚。”
我丢下这句话,快步上了楼。
番茄和往常一样跟在我的身后,我在关门的时候,看见了乖乖坐在门口的番茄,我关门的手一顿。
番茄顺着缝隙钻进来,绕着我转圈。
我合上了门,像是最后一丝力气被抽尽,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番茄绕着我转圈,被我抱住之后,番茄蹲坐在我的面前。
我抱住了番茄。
开始仅仅只是靠着番茄好好的休息一会,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被夜晚的静谧和黑暗影响,眼泪滴落。
当第一颗砸在地板上开始,之后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当我不想做个好人的时候,有人告诉我是个好人。
当我想做个好人的时候,我最亲近的人,却怀疑我做这件事的初衷,怀疑我偶然冒出来的善心。
“他怎么能,那么过分?仗着我爱他,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给我扎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