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放松下来,作息就会混乱得不能看,我现在就是混乱得不能看的状态。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动静大点,我都能听见我的骨头在卡卡响动的声音,我不由得感慨一句,我真的已经老了。
我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接过番茄咬在嘴里的兔子,往外一扔。
走过“失恋期”的番茄满血复活,快速的奔向兔子。
番茄的脚步声听起来就很欢快,对比我就更加欢快了。
每次走到保姆的面前,保姆都是看着我欲言又止,怕说多了点到我难过的点,又怕什么都不说我更加难过。
被保姆这种眼神看多了,我更加抑郁了。
还没等我抑郁出一个头绪,番茄就叼着狗绳欢快的排跑向我。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番茄,我们一人一狗就这样无比安静的对视。
保姆走过来打断我们的对视,对我说,“它是到了遛狗的时间,您看是您去遛狗还是。”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一叹气让保姆一激灵。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保姆,拿过番茄嘴里叼着的绳子,往番茄身上抹了抹,出去我觉得冷,又转回来在羊毛衫的外面加了一件羽绒服,这才再次出了门。
北方冬日的风就和刀子一样,不划破血皮就能感觉到刀子的凌厉。
番茄在这样的冷风中玩得最疯了,已经有点经验的我在刚刚出门的时候换了比较粗的狗绳,往手臂上绕了几圈。
番茄在树下草地里东闻闻西嗅嗅,终于找到了能上厕所的地方了。
番茄上完厕所还要在小区里的人工湖绕一圈。
夏天番茄很喜欢来这里,因为这边靠近水,比较凉爽。
冬天番茄为什么喜欢来这里,说实话我也不太懂。
番茄踏上木头桥,站在桥上看着结冰的湖,看着角落没有结冰地方露出些许荷叶的残枝。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冷风削脸的寒冷,扯了扯狗绳让番茄跟着我回去。
番茄这次没在倔强的观察活在冰层下面的锦鲤怎么回答,乖巧的跟着我往回走。
快到家的时候,我从口袋中摸出一直在响的手机,刚看见是甜月的来电,就被番茄拖着往前跑。
我腿脚还没好透,被拉着跑了几步就有点不行,没留神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就扑到了一个怀中。
那个人得寸进尺的搂住了我的腰,把我往他那边拉了拉,“就这样想念我,许久不见都学会投怀送抱了?”
我望着宴南霆,表情十分的凝重。
宴南霆和我对视后拧起了眉毛,“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事,只是很久没有见你,好好的看看你而已。”
“突然,这是在说什么?”
我摇摇头,推开了铁门,“我最近重新考虑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也重新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松开了握住狗绳的手,任由宴南霆从我的手中接过狗绳。
“嗯,得出了什么结果?”
“得出的结果是,你是在追我。”我和宴南霆经历了很多的时间段,可好像每一个时间段我都不能很清楚认知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这是我们悲剧的开始。
我虽然记不得我过去的很多事,但我可以思考出那个时期,我是怎么看宴南霆的。
少年时期,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拥有他。
为了拥有,我应该做出了很多的努力。
婚后,我是想挽留他,我可能是等待他的回头,想告诉他我在原地等他,想告诉他除了我之外没有另外一个女人会这样等他。
离开回来的那段时间,如果真的像是甜月和许婉婉说的那样,那我应该是在有点小惊喜中继续抗拒宴南霆的接近。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那我大多数的想法都是没有错的。
可是,定位不轻导致一切都是错的。
我和宴南霆的关系好像都是在不言中,逐渐模糊了关系。现在也是一样。
宴南霆进了家门才回复我,“我以为你早就了解我的想法,说完还摸了一把我的头,动作无比的溺宠。”
“我看清楚和你对我说是不一样的。生活还是要有一定的仪式感的。”我从抽屉里拿出湿巾擦干净番茄的爪子,“不然仪式感的存在还有意义吗?”
“那你睡我的事情怎么算,还是两次。”
宴南霆对着我,背对着餐厅,看不见从餐厅走出来的保姆那要爆炸的脸色。
我实在是很想扒开宴南霆的脑子好好的看看内里,或者是拿刀子在宴南霆的脸上划一道,看看是不是刀枪不入,这个男人怎么能厚着脸皮和我说这样的话呢?
我都醉成那样,到底是谁睡谁啊。
“都是成年人了,把这些挂在心上说有点没必要。”我故作淡定的对宴南霆。
宴南霆已经踏上了台阶,听见我这样说,就回头看我,低下头问我,“成年人都能做是吗?你要是敢和别人这样,你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
宴总的这个威胁并没有让我心情有多么不好,反之,我的心情因为宴总的这句威胁变好了。
“打断我的腿,一个总裁个最大股东说打断腿,你的项目现在还引起董事会和股东会的争吵,我随时可以换掉你,你就那么对我说话?”
宴南霆瘫倒在沙发上,对我说,“换吧。”
我看宴南霆真的累了,也就不和宴南霆继续说话了,让他好好的休养生息。
我坐到宴南霆的身边,对在家抑郁了几天出门才逛几圈,精力得不到释放的番茄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番茄看清楚我的手势之后乖乖的趴在了我的脚边,下巴惦着我的脚,打了一个哈欠。
我被番茄传染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想回甜月一个电话,电话还没打出去,就收到了甜月的消息,“晚上过来一下,我有关于圣安医院的东西给你。”
听见圣安医院,我因为一个哈欠产生的睡意瞬间被我丢掉。
还没等我追问甜月几点有时间,就感觉到肩膀上一沉,宴南霆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