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还是不要问到底的比较好。”我把总是企图尝一尝我的酒的青团从吧台上抱下来。捏着青团的爪子说,“你说是不是?”
青团瞄了一声。
我失笑。
宴南霆没有再问,手起刀落很痛快。
深夜,雨淅淅沥沥下到三点多,在我醒来的时候停了。我偏头去看宴南霆。
夜盲症让我看不清宴南霆的脸,我撑着身子坐起来,轻轻的下床穿上了他的衬衫。
出了门,我看见带着弟弟妹妹守在门口的番茄,十分哀怨的望着我。
我蹲下身揉了揉番茄的脑袋。
它就趴在地上,丝毫不理会我。
我也不管它,开了地灯,进厨房倒了杯水。
“滴答。”
我回头看洗手池,没关紧,正在往下滴水。水滴砸在池子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血,滴落地板的声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我端着水杯,低声笑了笑。
一切恢复了正常,宴簌能正常上课,在端午之前,大部分的人都忘记了这起谋杀案。
在端午的前一天,我和宴簌坐在桌前包粽子。
宴簌捏着粽叶,卷成一个漏斗的样子,坐在我的面前说,“姨姨。”
“嗯?”
事情都结束了,我还是不愿意和宴簌坦白我的身份,与其说是害怕他不能接受,还不如说是我不能接受。
我不懂要怎么以母亲的身份和宴簌相处,这是我的逃避。
“其实,你是我的妈妈吧?”
“是吧?”我不确定的说。
面对簌簌这声妈妈,我下意识的反应是想逃离,但是又害怕这个孩子会多想,觉得是我讨厌他,才跑的。
宴簌把米倒进粽叶里,“妈妈。”
“嗯。”
其实称呼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差别。叫阿姨还是姑姑都一样,但是妈妈这个称呼,宴簌叫出来了,就等于他认可了我,也是喜欢我的。
那一瞬间,高兴也有,害怕也有,反正很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不懂怎么解释,也不懂要怎么描述,不过感觉不太差。
新的保姆走过来,看见了我包的粽子,惊呼,“太太,不能这样包,会露馅的。”
我看了看手里的粽子,问,“粽子也会露馅的吗?”
“会的呀。”
“好吧。”我对宴簌耸肩。
宴簌扯过绳子很利落的绑好了粽子。
“哇,宴簌是个大孩子了呢,粽子都比妈妈包的好了。”对于称呼,最难的是越过第一步,只要第一步越过去了,那剩下的就容易了。
宴簌对于我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很不满,用小孩子的方式和我吵架,“明明是妈妈你没有做好。”
“好吧,的确。”我包完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那这些就交给我勤劳的儿子了,妈妈要去赚钱养家了。”
宴簌不相信我说的话,嘟着嘴抱怨,“赚钱的明明是爸爸。”
“可是妈妈是爸爸的上司啊。上司的存在,就是指使你爸爸赚钱,然后分你爸爸赚的钱的大部分。”
宴簌学着我叹了口气,“人事管理是门学问。”
“不要乱看电视剧。”我轻轻的踢了踢趴在我脚边的番茄,“我要上楼,你去不去。”
番茄起身,抖了抖毛,跟上了我的脚步。
我还没出厨房,听见宴簌说,“姨姨。”
“嗯?”
“小茵阿姨呢?”
“小茵阿姨做了一些错事,自首去了。等她出来,继续给我们做饭好不好?”
“嗯。”
我上楼,直径进了父亲的书房。这个书房早上就开了门,已经做好了通风和清扫。
我走向父亲的书桌。
这里一切还保留着当初的模样,我从抽屉里拿出那本手札。手札写了一半了,最后有字迹的一页是父亲死的那天写下的。
我看了看前面,翻过了“最后一页”,在后面一页写上了,“结局一定是美好的。”
晚上,宴南霆下班回来。
宴簌正在教番茄画画,应该是宴簌画,番茄蹲坐在旁边看。
我抱着抱枕,“你来往公司太不方便了,我们还是回市里住吧。”
“嗯?”
“不然我们在一个城市里就要过起异地恋的生活了。我不开心。”
“你又听见什么了?”宴南霆笑着问我。
“新来的财务总监的助理好像喜欢你。”我的下巴抵在宴南霆的肩膀上,说,“三十危机你不懂吗?”
宴南霆*着我的后背,“我是喜欢你的美貌?”
“不,你是喜欢我的冷血。”我对宴南霆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
宴南霆点了点我的鼻子,“你想回市里住,我当然没有什么意见。我也不太喜欢过异地恋的生活。”
“还有,簌簌要上学。幼儿园的环境也很重要不是吗?”
“入学。的确。”宴南霆捏着我的手,“我们什么时候复婚呢?”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宴南霆愣了,“你确定吗?”
我观察着他的表情,这个表情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惊喜,“难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宴南霆拿过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看起来真的不太高兴呢。”宴南霆搂着我,“我是太高兴了,不太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
“哦。”
我从宴南霆的怀里抬头看他,和他对视的过程中,我捕捉到了宴南霆眼中的兴奋。
“嗯。”
复婚的过程很平淡,就带着各种证件去领就好了。
班里结婚证的工作人员把证件递过来,“离婚的时候要想好,复婚也要想好,不要因为一时冲动。”
“我知道了。”
办理结婚的工作人员是一位上了点年纪的大爷,问我们,“你们上一次离婚是因为什么原因?”
我拿着复婚证,和旧的结婚证比对,想也没想就回答,“因为他出轨。”
“……”办理结婚证的工作人员想也不想就说,“离婚证在隔壁就可以办理。”
“啊?”我迷茫的看向宴南霆,宴南霆笑得很无奈。
我问,“我说了什么吗?”
宴南霆只是笑,“走啦。”
离开民政局,才一个上午过去,“结婚就这样容易,唉。”
“那你还想难成什么样?”宴南霆单手开车,对我说,“去公司?”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