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明明被你握住的是手，但是，我的心却因为被你握住了而暖起来，很奇怪不是吗？”
宴南霆愣了愣，伸手拍了拍我的头，“这是和谁学的。”
“季铭轩的女友，我们加了微信。她说季铭轩是一个很好调戏的人。”
我拉开了车门，上车的时候因为动作太大，又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被激怒的样子我很喜欢，但是吧。”我感觉到疼的那一阵过去，我的心情平静下来，“但是吧，现在我有些后悔了。”
“你还会后悔吗？”
我诚实的点点头，本来想硬抗过去的，但是想了想，这种时候是和宴南霆撒娇的好时候。我比着我的脖子，“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就这样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抵上了阳台的玻璃窗。”
我观察着宴南霆的表情，故意往夸大的说，“撞上玻璃窗的那一瞬间，我都要觉得我骨头碎了。”
宴南霆皱起眉，我从他的注视中感觉到了他的心疼。
本来不怎么委屈，毕竟是我先招惹的对方。不管是受伤，还是那一瞬间喘不过气的放弃挣扎，都是我自己选的。
但是被宴南霆这样注视后，就觉得委屈。
大概是因为一直孤单的人，突然找到了依赖的那一瞬间。过去的一切苦痛，未来一切未知的事情，惊喜和悲伤都有人和你一起扛的喜悦，也因为有可以撒娇的人，所以觉得生活过于虐待我了。
“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
我想了想，伸手去揪西装外套上的扣子，“因为他提了簌簌，他说会让簌簌变成我这样，失去双亲孤立无援。还提到了我的爸妈？”
“我愤怒，但是也不打不过他，就只能用言语刺激他。”
“你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记不清楚了。大概就是，你想要的我都有。”苏先生对宴南霆近乎病态的喜欢，我还是不要告诉宴南霆好了。本来着也不是什么可让人自豪的喜欢。
宴南霆伸手摸了摸我的脖子，“你不怕他真的杀了你？”
“他要是真的对我动手了，他想做的事情就再也做不成了。他对我这样做。”我比划了一个锁喉的动作，“是想警告我。他也确实是警告了我，肺里呼吸逐渐减少，死亡濒临，我有些害怕。”
“我知道他不会，还是有点害怕。”
“那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拉过安全带。我这个动作牵动了背后的伤口。我无视宴南霆伸过来的手，把安全带系上了，“很多事情，是我想让你做你才能做。我不是蠢，只是懒。”
我只说到这里，我相信宴南霆会懂的。
“回去吧，和他见面太累了，我还受了伤。”
“嗯。”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他们可能还会见你几面，询问你想不想合作。几面过后，他们才会死心，然后开始谋划谋杀的事情。”
我勾起嘴角。
“你在兴奋什么？”
我收敛脸上的笑容，“没什么，我们走吧。”
宴南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没有启动车子，只是对我说，“我知道你有多么讨厌那个地方，我不会送你进去的。”
“真的？”
“嗯。”
“我讨厌那个地方，所以，你一定不要送我进去。如果你送我进去了，我会不要你的。”那是我宁愿死，也不想回去的地方。
春天柳絮在这个城市蔓延，到了郊区才好点。
这几天我都不进城。
宴簌被宴南霆送到这里来了，理由是城市里柳絮太多，容易让宴簌过敏。
我不懂小孩子的体质是怎么样的，不过有很多小孩子，的确很容易过敏。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宴簌带着番茄在花园里撒欢奔跑。我仍旧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我的怀里抱着青团，左手边的小圆桌上睡着土豆。
土豆最近吃东西很挑剔，只吃水煮过的鱼片。才半个月，毛发很柔顺，被太阳一照，油光水滑。
我的咖啡和果盘放在右手边的小矮桌上，我放下了最近在看的《人间孤独》。
摸着怀里的青团，看着宴簌有着小孩子特有的无穷尽的精力，和在夏天养老季节到来之前的没有几次过于活泼的番茄。
小茵继承了她父亲喜欢种地的爱好，在花园开辟了两块地，种上海青和葱花加香菜，长势喜人，好像过几天就可以吃了。
我盯着刚刚冒出小苗苗的蔬菜，想象着它们成熟后的可口。
车声把我拉回了现实。看车牌，是宴南霆的车。
我仍旧抱着躁动起来的青团坐在椅子上。
青团伸手挠我的衣服，我握住青团的爪子。
青团的爪子伸出来就收回去了，我把青团换了个角度抱着它。我从小木桌底下拿出宠物专业用的指甲钳，“不要动，很快就好。”
青团开始还反抗，后面直接放弃了抵抗，露出了你随意我没意见的表情。
我抱着青团，刚剪到第二个爪子，就听见重物落水的声音。
“……”
前几天下了好几天的雨，泳池积了雨水，清洁泳池的人下午才来，就没放水。
我往底下看。
我坐在阳台的靠里面，这个角度看不见宴簌，我心紧张起来。
我再去看小茵。
小茵拿着浇菜的花洒，站在菜地旁边，看向泳池，表情很自然。
看来落水的不是宴簌。
我心刚刚放下来，低头和被我握住了爪子的青团对视。
青团仰起头看着我，它的眼睛大而圆，大部分时候都是透着无辜。
我被青团的美色迷惑，稍微的走了一下神。
等我从这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抽身后，有些崩溃的想，宴簌掉下去捞上来就只是洗澡和换身衣服。
番茄掉下去，洗澡，吹毛。想到番茄的毛发，我有些崩溃。
正在我崩溃的时候，宴南霆下了车，提着购物袋上了阶梯。
我崩溃的心情在这一瞬间消失，我继续给青团剪指甲。
小茵喊我问我怎么办，我捏住趁机想逃离的青团的后脖颈，“没事，让它玩吧。既然已经下去了，就玩得开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