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保姆这件事,保姆说隐约见他上去了。
我看保姆心惊胆战的样子,我也不忍多说什么,是我自己没有说清楚我和宴南霆的关系,保姆把他当成我的男朋友放进来也很正常。
我吃完早餐,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核对,核对着心思就拐向了不该拐的地方。
我介意宴南霆进来吗?
原来是很介意的,这里毕竟是我的地方,我名下的房子我的家。我不是很能接受宴南霆踏进这里,况且在我回来之前,他无数次进出这里,想想我就觉得很介意。
那道院门就像个界限,把我和宴南霆划分开。
可宴南霆越过了那道院门,我心情也没有多么不好,甚至,我已经无所谓起来了。
这种心情的变化很难说好还是不好。
是不是可以让他稍微越过院门,但在房门前止步?我们两关系闹得太僵,会影响孩子,至少孩子是无辜的。
我抱着这个想法和保姆说,“以后他送孩子进来别让他进屋门,院门可以进。”
保姆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继续拖地去了。
我看见了簌簌略显惊讶的眼神,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整理图纸。
簌簌没得到我的回复,继续和狗狗玩了。
我做完上午的工作,见距离无休还有一段时间,我就凑过去看簌簌在做什么。
簌簌在看插画杂志,我看了一下杂志,上面明确标注了四岁以上的孩童推荐杂志。簌簌才两岁,现在看这个是不是有点拔毛助长了?
“谁给你买的?”
“爸爸,他说我比别人更应该努力一点。”簌簌挪到我的身边,“我有好多看不懂。”
我随便翻了翻杂志,那是一些小故事,取决于各种作品的美好一段。
“你这个年纪看不懂很正常。”我合上杂志,觉得我是应该和宴南霆好好谈谈簌簌的教育问题。我把杂志还给他,“很多需要背的东西,在一个年龄阶段只是能背下,还不能理解,等随着年纪的增长才能理解。”
簌簌还小,对一切都抱有好奇的心态,也没那么多的负担,好奇就问,“那为什么还要背诵呢?”
“背诵会让你在经历类似的事情之后,能更深刻的理解。但主要是应付考试,学历是很重要的。”
我以前也觉得学历不是很重要,直到我做了和我专业不对口的职业,举步艰难我才懂,学历到底有多重要。
簌簌一知半解。
当然,我的话对于一个才两岁,人生有无限的可能的孩子来说太深奥了一些。
晚上宴南霆来接孩子,我和宴南霆坐在院子里,簌簌正在屋里努力把那半碗咖喱饭吃完。
我透过玻璃推拉门看见簌簌十分高兴的样子,问宴南霆,“你在这个年纪给簌簌的压力和黑暗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
我并不是簌簌的亲人,本不应该参与簌簌的教育话题,到底还是可怜这个孩子而已。
“和你讨论这些,我没有想过。”
和我一样,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和宴南霆坐下来讨论教育的话题,而且,孩子还不是我的孩子。
“我也没想过,簌簌应该是我们的意外吧。”
我在说我们的时候,感觉到了宴南霆的情绪变化,不加掩饰的。
我有些慌乱。
我拿过放在一旁的柠檬蜂蜜水,喝了一大口,“我只是可怜他。我们还是回到刚刚的话题,我觉得你给孩子灌输了太多不好的东西。”
宴南霆心情比刚刚愉悦了一些,也肯解释了,“社会有很多黑暗面,你让他觉得世界是纯白的,将来会更加失望,倒不如一开始就切断他那些念头。”
“那你不怕他会出现被悲观思想,成为*?”我不想承认,但我的确开始赞同宴南霆说的话。
“*不是想成为就能成为的,他现在还没开始上学,等开始上学无数的事情等他做。于菲是一个很要强的性子,各种辅导班压在簌簌的身上,他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炸地铁好,还是炸火车站好。”
的确,现在学生的压力很大。
我又喝了一大口柠檬蜂蜜水,水已经见底了。
“说到于菲,甜月告诉我于菲在接触我这个项目的开发商,企图把我赶出这个项目。”我很早之前就得到这个消息了,我不觉得于菲能怎么样,一直拖着不管。
和甜月沟通项目的事情,甜月和我说蚊子造成的伤害看起来不大,但烦人啊。
我觉得很有道理,我想不出很好的方式去解决这个对我有强烈仇视心理的女人。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交给宴南霆处理比较好。
“我知道了。”
我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掏出一颗棒棒糖。那是簌簌早上去溜番茄给我带回来的,“于菲对簌簌的教育观点你和她讨论过了吗?”
我打开棒棒糖,是我喜欢的桃子口味。
我叼着糖,说话略微有点含糊,“我觉得于菲没有很认真的教育簌簌的想法,六岁以前对孩子是很重要的阶段,母亲陪伴最多的一个阶段。”
我不是很想于菲对我的仇视影响到簌簌。冲我怎么来都好,因为什么原因憎恶我也好,那是她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但对孩子这样就不行了。
“嗯。”
我把叼着的棒棒糖取下来,“你该不会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
这就是有些责怪的语气了,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语气中带有的责怪。
“嗯。”宴南霆很理所当然的承认了,“前段时间我一直在找你,对孩子没花多少心思。”
我咬碎了叼着的棒棒糖,既然碎了,干脆整个咬碎。我含糊不清的说,“别拿我当借口。”
我为了掩饰我的慌乱,从道德制高点批评了宴南霆。身为一个父亲的不负责任。
宴南霆也虚心接受了批评。
我送着簌簌和宴南霆出了院子,宴南霆看了看我的腿,笑了一下。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拿下一根长满刺的蔷薇藤条,狠狠的给宴南霆来一下。
目送他们离开后,我在保姆的搀扶下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