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南霆递过来一杯汽水。
我接过,把从后座伸出头的番茄摁回去。我轻轻松松就拧开了瓶盖,我低头一看,原本应该就是开的,喝了一口,柠檬味的。
“做生意不能带有私心,商人重利益。”宴南霆这句话轻飘飘的,在我听来很刺耳。
觉得刺耳不是因为他反驳了我的话,而是因为他在告诉我,我再气愤也改变不了现状。
流量明星就算只火一年,这一年多少的利益。
不用多砸钱去拍好的作品,不需要实力也不需要努力,只是把他们当做赚钱机器就好了,过气了就扔。
这种模式已经形成了,再拆卸重新建立,就算宏业是国内第一企业,也很可能做不到。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想要改变什么。他们把流量当成赚钱的工具,我把流量当成垫脚石,看看谁能走到最后。”
我喝完了水,冷静下来了。
宴南霆一只手握着方向盘,问我,“冷静下来了?”
“嗯。我真的不适合做公司的总裁。”我由衷的觉得,父母让我不争气点是最好的决定,“我输不起。”
“我看你挺大胆的。”
车并入主干道的车流,随着这个城市拥堵的车流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前面一辆车的后玻璃上放着一个小猫玩偶,乍一看和青团就很像。
“因为我不是负责的啊,你才是直接责任人。出了事情他们找你,和我没关系。”我摊手。
宴南霆正在开车,还伸出手弹了我一下,“我下任了,你很轻松?”
“不轻松啊,推夏阿姨上位没有那么简单。股东是能直接决定董事,但是总裁是由董事决定,那帮老泥鳅滑得跟什么一样,我正在头疼怎么让他们点头呢?”
宴南霆突然问,“你真的打算,让我退出宏业的高层?”
我本来想直接应的,但是我在答应之前感觉到了很浓重的杀气。这个杀气在这一瞬间,直接让我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那什么……我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吗?”
宴南霆稳稳的开着车。
我瞟了一眼表,车是稳稳的在开,速度也是稳稳的在加。我提醒宴南霆,“市区内的车速不能过高,要想飙车,晚上我陪你去趟彦城山。”
“现在就去。”
“?”
宴南霆干脆的在前面掉头,并拨通了车行老板的电话。
我现在非常想打电话给簌簌,让他过来救救说错话的妈妈。
宴南霆打完电话,看向我。
我回了宴南霆一个勉强的笑容,宴南霆回了我一个介于正经和坏笑之间的笑容。我觉得我的心更慌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番茄,番茄正趴在后椅上打着哈欠。
它感觉到我在看它,就这样张着嘴和我大眼瞪小眼。
我回过头,番茄才把哈欠打完。
车停在彦城山,我解开安全带推开了车门。宴南霆绕过车头过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我后知后觉,宴南霆那么早下车,应该是想帮我开车门的。
得,又得罪上了。
宴南霆合上了后座车门,把放着青团的篮子放到过来寒暄的老板的怀里。
老板被青团的体重镇压到,踉跄着勉强接住青团。
“猫容易受惊吓,就在外面放着,放车里不安全。”宴南霆拉住企图要跑的我的手,“和狗一起放着。”
宴南霆拉着狗绳,番茄自己从车上跳了下来。
自从番茄的体重达到我抱不动的斤数后,我就很少在下车的时候抱过它,番茄就只能自己跳下车。
老板看见番茄,伸手想摸,并和很多并不了解松狮这个品种的狗的人一样,笑着说,“这是萨摩耶吗?”
作为主人的我,已经习以为常的补充了一句,“这是松狮。”
老板手速特别快的收回了手。
番茄抬起头,用一种很憨的表情盯着老板,随后,不感兴趣的扭过了头。除了能威胁到我的事情和天冷了出外面去溜达,没有什么能让番茄兴奋。
不过我还是提醒老板一句,“咬过人,小心一点,别招惹它。”
旁边的跑道有一辆车飞快跑过,动静特别大。
我们三个很有默契的低头看番茄。番茄淡淡的撇了一眼,开始吐*。一点都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
“……”
“这只狗,挺不错的。”老板终于大着胆子给番茄闻了闻手,在确定番茄没有攻击他的手的想法,才大着胆子摸了摸番茄。
我不是很想上宴南霆的车,我知道他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我有什么事情。但是,我就是不想在他有些生气的时候上他的车。
我提议说,“番茄自己一只狗在老板身边呆着实在是有点危险,还是我一起陪在老板的身边吧。”
宴南霆看向老板。
老板想都不想回答说,“我自己可以的。它看起来很温顺。”
就这样,我被宴南霆带走换衣服了。
我坐在女更衣室里,用半分钟想通了宴南霆生气的缘由。劝肯定是没法劝的,不就飙车吗?陪他跑山,挺好的。
我换完衣服出了门,在门口遇见了宴南霆和言宵。
言宵对我打了个招呼,“嗨。”
我想起晚饭的时候刚让宴南霆删的言宵的微信。如果这个时候言宵问为什么删他微信,真的是绝了。
不过我觉得言宵那么无聊。
事实证明。言宵就是这样无聊。
言宵靠在墙上问我,“为什么删了我?”
宴南霆手里拎着手机,漫不经心的看向我。
“……”他们两个人不对付和我有什么关系?看起来他们两个是因为喜欢我才在这里争锋相对,实际上我才是弱小无助的那个好吗?
我在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十分正经。
这个时候再惹宴南霆生气,是不明智之举。所以我想都不想就回答,“家里有人你比较在意这事,我怕他生气。”
“正常交友还在意,那还不如分手了比较好。”
一瞬间,火药味十足。
我也不懂我该哭还是该笑。
他们两个都看向我。
言宵说,“管得那么严,结婚以后肯定没自由,及时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