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睡多了，晚上就不怎么睡得着了。我抱着笔记本在客厅处理事情，撞上了深夜下楼的甜月。
甜月走到我的身边撕开了一包零食，问我要不要。
我看着那包零食有点犹豫，到底还是拒绝了，并提醒甜月，“超过二十五岁，女人就很难瘦下来了，你还是悠着点吧。”
甜月看了我两眼，利落的拍了一下我。
最后我还是和甜月一起抱着零食看着一部很老的片子。
甜月用胳膊肘撞了撞我的胳膊，在我看向她的时候问我，“刚刚宴簌在，怕孩子会多想也就没问，你和宴南霆怎么样了？”
“我谢谢你啊，还怕孩子会多想。”我刚说完一句脑门就被甜月弹了一下，“别给我阴阳怪气的。”
“没怎么样，其实坦白挺好的，不然做的那些事情被发现之后面对质问，心里更难受。”
甜月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面无表情的转向她，“你在干什么？”
“在想你是不是有病？”甜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扔了一瓶给我。
“我明天还要上班的。”我边嘟囔着边打开了啤酒瓶，“嗯，的确是有点。可能是年纪大了，考虑的事情有点多。”
甜月对我这个解释回了个冷笑，毕竟她和我差不多大，“你就算离过婚，不是还没生孩子的吗？年纪大了这句话是怎么冒出来的？难道是有了什么牵挂？孩子？”
“我要是有呢？”
甜月的脸色立刻变了，扫过我平坦的小肚子，再扫过我手上拿着的啤酒，眼神凝重，“你刚刚说你有什么？”
“没有的没有的。”我叹了一口气，逗甜月一点都不好玩，“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孩子。”
“你要吓死我。”甜月瞪了我一眼。
我缩在沙发的角落，“我特别害怕宴南霆，好多次做梦都梦见他倒在我的眼前，我怎么叫他他都不醒，他浑身都是血。我特别害怕我将来会看见他那样的一面。”
我想起了白医生和我说的话，“你的心理问题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去感受，你的父母的耐心让你收敛了自己的性格，生出了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恐惧，懦弱，迷茫。”我以前从来都没察觉到，在遇见他之前，我装作世界很有趣的样子，每天很认真的活着，为了父母。
可是，现在有了这些情绪之后，我害怕分离，害怕心碎。
这些害怕，让我心惊胆战。
“我不能继续和宴南霆再保持关系，不管是恋爱还是暧昧。我害怕有一天，我面临着浑身都是血的他，会做出很恐怖的事情。”
恶念是什么呢？
是那天在胡同里，我慌张的躯壳下看向他们的眼神。
他们在我的眼中已经是死人了。
是闪烁的红蓝灯和警笛给我带来的愉悦，又是那天大雨下给我买奶茶请我吃肉的我的最爱，告知我他已经有了对象我燃烧的怒火，和想毁灭于菲的心情。
我这样做了。
也是，在车里我猛地摆动方向盘的时候对上的盛奉的眼睛，他平静的注视着我，眼中似乎有光。
我被那道光弄得恐惧。
“你还有一件事没说实话。”
我扭头看向甜月，甜月捏着已经空的啤酒罐子，平静的望着我，“于菲。”
“于菲？”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于菲的记忆，“于菲什么？”
“你曾经对于菲动过手，忘记了？”
我对于菲的记忆比绍少，回忆起来的记忆中，关于于菲的也比较少。我不太懂甜月的意思，再次用迷茫的目光望向甜月。
“看来是真的忘记了，于菲的高中成绩是顶替别人的，而你举报了成绩，匿名。她被宴南霆护着，被转了学校。你还差点要弄死整个宴氏。”
“啊？”我不记得我有这段记忆，我的手札里面也没有写。不过于菲说有就是有吧，“想当初我还挺牛，要弄死整个宴氏。等等，宴氏不会是我？”
“哦，不是。”
我心提起来又放下来，虽然绝无可能，但是想了想我和宴南霆中间隔着这个，挺别扭的，“那我当初为什么不做呢？当初的舆论没有现在那么厉害，只要我想，我还是可以曝光宴氏袒护于菲的事情。教育一直都是国家重中之重，宴氏肯定会被彻查，那个时候彻查对企业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叔叔阻止了你。”
我想起了那个严厉又温和的父亲，“他总是在我人生走向错误的时候出来指点我，有这样的父亲我感到十分的开心。”
甜月凑到我的身边，“如果叔叔没有阻拦你，你会怎么做？”
“我现在已经有点看不透我小时候是怎么想的了，小时候比较单纯，那个时候应该是想把宴氏弄到谷底，让宴南霆以婚姻为交换条件帮宴家救起宴氏吧。”
我再去拿了两罐啤酒。
刚刚怂恿我喝酒的甜月，现在推开我递过去的易拉罐，义正言辞的对我说，“我明天早上还有会，不能喝酒。”
我靠在沙发上，开了啤酒，“和我和宴南霆之前的结婚是一样的，我有时候在想，我们的开始是不是就是个错误。就算有这个想法，现在也不能改变什么了，只能平静的去接受这个错误。”
“因为错误已经不能被更正了，所以你平静的接受？”甜月把脚放在我的腿上，“有时候觉得你想得挺明白的。”
“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我自私自利，懦弱胆小。”我喝下一口苦涩的啤酒，“反正就是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躲开甜月含笑的目光，有些惧怕从她的目光中看见懦弱的我。
聊天聊到两个都困了才各自回房间。
我起来的时候甜月已经走了。
宴簌踩着小板凳正在帮保姆洗香肠，我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姨姨，你每天起那么晚，就不怕迟到吗？”
“怕呀。”我拿了一块保姆切好的西红柿片，含在嘴中说，“我努力过想拿全勤的，但是我好像和工作不相容。”
我喝完咖啡吃完早餐打了一辆车直奔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