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钱了吗?”
宴南霆大概是被我破坏气氛的本领给气到了,气笑了,“嗯。”
“你的伤口是怎么来的?”我手握住因为宴南霆弯腰的动作,微微垂下来的浴袍,“我先看一下伤口。”
记忆中的我应该没看过那个伤口,我也不能肯定我真的完全没有看过,或许我看过了,被我封存在过去的记忆,也不是不可能。
宴南霆任由我扯下他半边的浴袍。
“新的伤痕。”我身上也有伤,手术的伤口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知道伤痕的新旧是不一样的。
宴南霆这个很明显是新的伤口,“什么时候受伤的?”
“去年。”
“在哪里?”
“公司。”
“谁下的手?”
“内乱一直都在进行中,上次是想出掉我,这次,他们是想除掉你。”宴南霆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把被我扯下来的浴袍撩起来,盖住了十分出色的身材。
“所以,你是想保护我才跟着我吗?”
宴南霆重新系好了绑带,“我是真的没钱,下个月的工资能涨一点吗?”
“不行,拿多少钱办多少事,你每个月的所得,已经不少了。”我利落的拒绝了宴南霆的提议,“我出去一趟。”
我刚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被拉了回去,跌到了床上,还因为床的*性弹了弹。
“你干嘛?”
“你去干什么?”
我扯开宴南霆握住我手腕的手,“宴总,我和你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我也并没有把行程告知你的义务吧?”
“嗯。你要去哪里?”宴南霆手再次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无可奈何,只好说,“我出去买相机,家里的坏了没来得及买,本来也该换一个了,所以打算重新买一个。”
我想着趁着去买相机的时间冷静一会,但我想错了,在我发现宴南霆跟着我那一刻,我就不该有能冷静一会这样奢侈的要求。
“您为什么要跟着我啊,宴总?”
宴南霆合上放在膝上的笔记本电脑,这段路太颠簸了,他无法安静的办公,“你知道要买什么样的相机吗?什么样的镜头拍日出好看,什么样的镜头拍月光下的东西更加清晰,你有做深入了解吗?”
“不知道。”我被宴南霆问得哑口无言,我对摄影的确是没有太大的兴趣,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你知道?”
“了解一点。”宴南霆在路段平稳的时候,再次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手头上的事情,“比你了解多一点。”
我被宴南霆这句话吸引了目光。
宴南霆丝毫不掩饰自己嘴角的笑容。
“在许婉婉、季铭轩、甜月的三个版本关于你我的事情中,你对我不应该那么了解。”我一直很奇怪,宴南霆真的是会为了股份在短时间内详细了解我的人吗?
我觉得不太可能。
“你想问什么?”
我扭头去看窗外,在那一瞬间,我有些胆小。
知道答案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我能感觉到宴南霆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后,强行忍住想回头的念头,看向远方。
宴南霆帮我选了一个操作很方便的相机。
我拿在手上玩弄了两下,“二三线的城市看起来很悠然。”
就算有匆匆往前的人,也只是少数,大多都是两两三三慢悠悠的往前走,捧着各式各样的饮品。
我看向就算在二三线城市也很忙的宴南霆,举起相机,拍了宴南霆身后正在往这边走来的小情侣。
我检查了照片,把相机放到桌子上,拿过沉重的玻璃杯,搅动了一下奶和果汁分层的西瓜果奶,“你到底还要工作到什么时候,我饿了。”
宴南霆没有理会我。
我喝了一大口西瓜果奶,出乎意料的好喝。
我从包中拿出平板,查询明天要去的古镇,做了一下攻略。
旅游计划我只定了路线,一个城市要停留多久随缘。如果遇见好玩的,会停留得更久。停留的时间没有确定,攻略当然是到了才做,而且一次只做一个景点的。
原来的想法很好,旅旅游,拍拍照片什么的。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喝完了果奶,攻略做得差不多了,我还顺便看了一部没有赶上去电影院观赏的电影,我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
五月份的南风,天黑得比较晚。
七点钟,星河已经挂起来了,天还蒙蒙亮。太阳也不懂西沉多久了,余光还洒在云彩上。
我拿起相机,调了一下,拍下此时的天空。
照片很令我满意,我伸长了手臂拍上了坐在我对面的宴南霆的笔记本电脑,“我说,我饿了!”
我以为我算是挑食的了,宴南霆更挑。他不否定食物,他否定店家。
我们走了三条街,终于找到了一家宴南霆愿意进去的火锅店。
宴南霆点完了单,把平板递给我,“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吃的吗?”
我正在悄悄活动我有些不太舒服的脚,扫过宴南霆点的东西,都是我爱的刷火锅的食材,我就加了一杯可乐。
“你要是那么忙,你就回去好了。”我被那些食材弄得有些别扭,把赶宴南霆走的话换成了体贴他。
宴南霆平静的望向我。
我有些心虚的躲开和宴南霆的对视,“宏业需要你,你的公司也需要你,何必呢?不值得。”
“值得。”
我抿嘴,“宴总,你这样旷班,真当我不会撤掉你吗?”
“你不会。”
我心一慌,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你那么懒,找到新的人接替宏业之前,是不会换掉我。”宴南霆坐姿十分随意,尝了一下服务员端上来的茶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十分不担心会被揍。
“你说的有点道理。”我继续调整相机,“可我讨厌你跟着我。”
“忍着。”宴南霆皱着眉咽下那半杯茶水。
我让服务员给宴南霆上了一杯水,“我为什么要忍着你?”
“你看过伤口了。你也知道他们多么的丧心病狂。”宴南霆戳了戳我的肩膀,“你不怕死,吗?”
“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