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轩吃着黑森林，专注的听我说。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不想活在欺骗当中，宴南霆也知道我不想活在欺骗当中，宴南霆也知道，他也不改。我不敢想象，我有段时间活在幸福之中，突然，宴南霆消失了一段时间，我心急如焚的边稳住公司边等宴南霆回来，等回来的不是宴南霆，而是宴南霆的死讯。”
我说到这个，喉咙有些发涩，无数次在梦里梦见这样的场景，本以为时间长了就能释然了，可是时间长了并不能让我释然，而是让我对这个更加恐惧了，“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会这样。”
我压住声音中的颤抖，“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我可能会想死。”
季铭轩的笑容僵在嘴角。
我冲着季铭轩笑了一下，“你应该不能理解吧，我和一个医生说我想死，真是疯了。”
“我理解。”季铭轩耸肩，“当初你出车祸，我就是这个想法，祈求你活下来，也想着陪着你一起死了。”
本来悲凉的气氛，在季铭轩说完那句话之后，破裂了，我端着端庄的笑容，“季医生，你的脚有问题，会不会影响你手术？”
季铭轩对我的问题表现出了很疑惑的表情，却还是老实回答，“没有。”
我抬起脚，对着季铭轩的腿来了一下，力道不算重也不算轻，“我都和你说了不要和我开玩笑，等见到你女朋友我会和她告状的，小心你得跪搓衣板。”
季铭轩震惊的望着我，“最毒女人心啊。”
“唉，旧爱比不过新欢，前一阵还我为你死了也情愿，现在却来一句最毒女人心，伤心啊伤心啊。”我摇摇头，表达了自己的伤心之情。
“要不，我再追求像以前那样对你？”
我连忙拒绝，“不，你不想，我也不想。”我灌了一大口的碳酸饮料，季铭轩一脸牙疼的望着我。
我无视他眼神中对我喝那么一大口碳酸饮料的不满，“牙疼就去看牙医。”
“我牙齿挺好的，倒是你别作践自己的身体，我可不想在手术台上再次见到你。”季铭轩说完搞笑的，突然就正经起来，“南霆的母……宴夫人的事情我听说了。”
“哦，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看来你们的关系的确是在逐渐好转中。”
“我们关系不好的原因是因为安亭嫉妒心有点重，那个时候我也的确做了一些不仗义的话，现在我有了女友，自然就好起来了。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放就放的。”
“啧啧。”我再次灌了一口碳酸饮料，“有点酸。”
季铭轩紧张的凑过来，“酸？是过期了？”
“不是过期的酸，是那个酸，就是那个……”我见季铭轩了然了，就笑了笑。
季铭轩叹了口气，“你还好不学医，要是我的学生，能气死我。”
“不会，我如果是你的学生，那我肯定是技术最好的一位，虽然没什么共情能力，但也会装，绝对能成为让老师你和病患满意的医生，我手上也绝对不会有医患关系破裂。”
话题成功被我带跑，季铭轩也被我带跑了，“如果患者是南霆呢？”
“我会思考怎么样捅死他，判的轻一点。”我含着笑说。
“你不想谈宴夫人的事情吗？”
当医生的都太聪明了，我转移话题失败，只能迎面话题，“也不是，只是觉得和你聊这个感觉有点奇怪。”
“奇怪？”
“我想在你们面前尽量维持自己高贵大方的人设，谈到这个女人，我的人设会崩塌的。”我再次灌了一口碳酸饮料，碳酸饮料的口感有点像啤酒，不过只是低配的啤酒，它到底还是没有酒精的饮料，“她真的是唯一一个让我无比厌恶的女人。”
“于菲，我只是觉得她可怜、可恨、愚蠢。我的这位婆婆？前婆婆，很有智慧也很令人厌恶，恶心。”我摸着设计得很精致的易拉罐瓶，“让我从心底就厌恶的人很少，她算一个，真的很令人恶心。”
“你真的是越来越刻薄了。”
我耸肩，“我有吗？我没有。真的是这样，我刚出生就被盯上了，我和宴南霆的孽缘，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不过，我也承认，宴南霆的确有吸引我的点。就算没有他那过分神经质的妈，我也会喜欢上他。”
“我们之间，怎么说呢？互相吸引吧。可能没有他妈弄得这些，他不会喜欢上我，如果能喜欢上，我们多少也容易一些。”
“如果，如果。”我反复回味这两个字，不过都是对不能得到的美好生活做出的期许而已，“只是如果而已。”
“觉得有点心酸。”
“就是有点心酸啊，我心都要酸死了。”我叹了口气，“我的人生也不容易，宴簌也是，宴南霆也是。在我们这段感情之中，讲谁对谁错都没有什么道理，没有意义。”
季铭轩看着我的目光，像是在透过我看别的什么人。
我刚想提醒季铭轩别在我如此伤感的时候和我秀恩爱，就听季铭轩说，“以前羡慕过的。”
“什么？”
我被季铭轩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羡慕过南霆，不懂你记起来了吗？那些青葱岁月，你喜欢一个人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坚定的喜欢他，我是羡慕过的。”
“多少，记得一点吧。”我梦中曾经出现过那个场景，每次梦到都觉得有些可笑，可笑的同时，又觉得那时的我有点可爱，“我也羡慕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不顾，很有勇气不怕犯错。我已经年纪大了了，怕一步走错，也怕失去。”
“现在我觉得，你们的感情太坎坷了。”
我含着笑问，“突然就不羡慕了是吗？”
“还是会羡慕。”季铭轩望着我，“羡慕你对他坚定不移的感情，也为你们感到惋惜。”
“我也挺可惜的，我那么好。”
“你真的是。”季铭轩撇过脸，再次喝了口苦涩的咖啡，皱眉。
我也跟着他皱起眉头，没喝就感觉到了苦味，“很苦是不是？我也觉得很苦。其实，他上学的时候，是不喜欢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