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搂着陆昭昭。
她真的是天生合适这一行，沉淀的演技，放任自己融入角色，成为角色也成就角色。不过，入戏那么深，出戏怎么办。
陆昭昭下巴抵着我的肩膀，哭得死去活来。
男演员有些无措，想过来安慰，又看向窗外。我注意到男演员的动作，看向窗外，很多长相机对着镜子拍。
成名之后的疯狂。
陆昭昭今天就只有这场戏了，导演也不催她，由着她在监视器后面哭得死去活来的。
等陆昭昭哭好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一般，对我说，“苏总，我饿了。”
“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我拉着陆昭昭的手，把她送到换衣间门前。我靠在墙上等着陆昭昭换衣服，边等边平静情绪。
我也不是十几二十几了，三十几岁还因为看一场戏，看到落泪，真的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陆昭昭换衣服很快，很快就把自己收拾成邻家小妹妹的模样，挽着我的手跟着我出了片场。
“你们回去休息吧。”
我对着陆昭昭身后跟着的一群人说。
这帮人都是年纪小的，也不懂王经纪人是怎么想的，陆昭昭情绪那么特殊，需要稳重一点的跟着。
陆昭昭回头对工作人员招招手，“辛苦了，早点回去吧。”
我带着陆昭昭上了车。
陆昭昭看我绑完安全带就直接开车，就问，“哥哥呢？”
“你哥哥有紧急患者处理，回去了。让我等你下班，请你吃饭。”我调了后视镜，把车开出片场，“和这样大腕的明星合作有压力吗？”
“我没有。经纪人姐姐年纪不大，懂得很多，不管是遇见人还是相对的采访，都有流程。在没有成名之前，我都是尽量低调的。”
陆昭昭拧开矿泉水瓶，“尽量不出现在大众的眼前，好好的演戏就好了。偶尔接点杂志，广告等，挺好的。我以为会有综艺等这些需要上。”
“你和宋薛都不是走流量路线的，不需要消费曝光率。主打就是电视、电影和广告方面。其余的综艺等，不是配合剧组宣传基本不会上，过多曝光会固定人设，对戏路也会相对窄。”
哄小孩的话谁都会说，我看了一眼后视镜，半真半假的说，“你特别可爱，我特别喜欢你，会好好培养你的。”
“你能给我赚钱最好，不能给我赚钱也没什么。”我昧着良心哄陆昭昭。
陆昭昭并没有感动，“你不担心，可是我担心。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能给你赚钱，该怎么办呢？”
陆昭昭眼睛依旧是通红的，她扯着包包的带子，软糯糯的说，“哥哥说，娱乐公司是宏业的份工资，处境很艰难，每年要给总公司很多钱才能存活下去。你们在最需要流量明星的时候，选择培养一批有实力的演员和歌手。”
“像宋薛哥哥这种，已经成功了的。和欧阳姐姐那种即将要成功的，能对得起你们的栽培，也能给公司赚钱，可是我，目前不能给你们带来收益。”
我转着方向盘，拐进一家箱子里，“不是正在拍电视剧吗？”
“对我来说，一集电视剧几十万，挺多钱的了。可是这部戏就三十集，也赚不了多少钱。还差好多好多呢。”
陆昭昭那么为公司着想，我都不好意思跟陆昭昭装穷了。
正当我和陆昭昭解释，公司也有流量明星和团体，正在用那些圈钱的时候，陆昭昭突然就哭了。
“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我正在开车，也不能停下来安慰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开。
直到车开到了甜月推荐的一家有包厢的火锅店，陆昭昭红着眼睛盯着我。
那样的目光让我瘆得慌，“你这次拍完戏，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觉得我需要白医生干预陆昭昭，不然按照陆昭昭继续这样把自己整个揉碎塞进角色的表演方式，她会疯掉的。
“嗯。”
我拿出一副墨镜递给陆昭昭。
陆昭昭握住我拿着墨镜的手，盯着我，很诚恳的说，“苏纤姐姐，我会好好努力的工作，一定不辜负你的栽培，好好的给公司赚钱。”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上赶着的摇钱树。
“好吧，你好好加油。争取得到一个影后的奖项，从此我就靠着你吃喝不愁了。”我伸手想掰开陆昭昭的手。
陆昭昭紧紧的握着我，“我还听哥哥说，你每个月都拿出那么多的钱出来捐。”陆昭昭对我比划了一下，“呜呜呜，太感动了。”
“我也挺感动的。”
“嗯？”
“好了，戴上墨镜下车吧，不要闹了，我饿了。”
陆昭昭松开我的手，乖巧的接过墨镜，“那个，苏纤姐姐。”
我解开安全带，“怎么了吗？”我边说边要去开车门，扭头就看见门开了。我扶着车门下了车，很平静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人。
“好久不见，宴总。”
“辞职？”宴南霆合上车门，一只手抵着车门，“这次是我不对，也不用闹到辞职吧？”
“辞职，董事会会受理的。我会让王总监坐上我的位置，在我手上的两个公司我会交接好的，我最近特别累，我打算休息一下。”
我右手握住宴南霆抵着车门的手，使劲往下按，“我辞不辞职，不用和宴总报备吧？”
“苏纤，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待在一个空间吗？”
“我们两个，再聊这些有意义吗？”我怎么使劲，宴南霆的手跟长在哪里一样。他和我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
我从另外一边离开了被宴南霆不断压迫的空间。
“你等于捅了我一刀，来和我说，疼不疼。就算不想看见我这个伤害你的，也得回去上班，也得回去面对你。如果，你就是这样爱我的，那这爱，真廉价啊。”
我越过宴南霆，不管他凝视的目光，拉过在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陆昭昭，进了火锅店，要了包间。
“姐姐。”陆昭昭叫我姐姐和艾文不同。
她是软糯撒娇的，不带任何所求的叫法。我们之间也没有宴南霆。
“你真的要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