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脱离出来，回笼觉不能睡，越睡越疲倦。
我摘掉了和身上睡裙一个款式的眼罩，坐起来抱着抱枕缓了一会，“如果是真的，想剁手。”
我缓过神，下了床。
地毯旁边就放着一只拖鞋，另外一只怎么找也找不见。我想起了来舔我让我起床的番茄。应该是它叼走了。
狗对拖鞋真的是很热爱。
我踩着拖鞋，单脚跳出了卧室。刚下几节阶梯，就听见门铃声。我放弃了危险的单脚跳，快速下了阶梯，在鞋柜找了一双新的拖鞋换上，打开了门。
黄勤站在门口，手里端着面包，对我说，“我妈又多做了一点，让我送来给你一点。”
“怎么好意思。”
黄勤把托盘塞到我的手里，“也不是我妈要送的，是我让我妈做拿来赔罪的。”
“为艾文？”我单手扶着托盘，示意黄勤进屋。
“嗯。”黄勤也不客气，直接进了屋。
我把托盘随手放在茶几上，走向厨房，“喝咖啡吗？”
“一杯水就好。”
我冲了一杯咖啡，再倒了一杯水。
我隔着茶几，把水杯递给黄勤。
黄勤稳稳的接住，顺便尽了一下医生的职责，“你睡眠不好，就别喝咖啡了。”
我见黄勤没有过来抢我咖啡的意思，有恃无恐的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我昨天睡得挺好的，早上睡了一个回笼觉，有点累。”
“神经衰弱，是不好治的病。”
“我能不能问，上次坐你车的时候，那好闻的香味是什么？”那个香味，闻了能让我昏昏欲睡，我一直记得那个香味。
“就是一个香包，里面有各种干花。”黄勤在观察我，他双手搭在腿上，看起来很随意，却让人觉得很严肃。
“那个能让你入睡吗？”黄勤很快就猜到了我问那个香包的目的，“是不是我给你了，你就能不怪艾文了。”
我本来也没想怪艾文，我对宴南霆到底揽着艾文的腰还是没有，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我对倒下后，艾文惊讶的表情有印象，装是装不出来的，“什么时候医生也这样市侩了？”
“在疗养院，我不是医生，我是服务员。”
黄勤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香包，压在桌子上，“本来想交换更好的条件，不过，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谈。”
黄勤两只手指压住的香包是黄色的，香包的正面绣着荷花，细腻的针法是苏绣的绣法。
“香包，味道总会变淡的。”
“也可能，我不需要了呢。”我没有拒绝黄勤推过来的香包，这一刻的黄勤，让我想到了宴南霆，那个精明的男人。
黄勤点点头，顺着我的话说，“可能，不过，总有一天，你有需要我的时候。”
我拿起香包，香味从香包里传出来。香包是福袋的模样，我揪着香包的边缘，想扯开香包，怎么也扯不开。
我捏了一把，触感应该是干花。
“你就不怕我剪开，自己配？”
“也可以啊。”
我把香包放在一边，我并不会直接用，我会让季铭轩拿去检测。据我所知，黄勤应该没有下毒害我的动机，不过凡事都有意外嘛。
黄勤那么喜欢艾文，艾文很可能就是他的意外。
“你就那么害怕，我对艾文下手？她是知名设计师。”
“你手上有很好的公关团队，如果你想，可能是要废点心思。不过，很快，她的命运就在你的手上。”黄勤摘下眼镜，从外套内口袋拿出手帕，慢悠悠的擦着眼镜，“你可以说她抄袭，或者制造另外一个她。”
“艾文的性格很傲，你让她从顶端摔下去了，她就彻底失去了爬起来的机会。”
我们越聊，就越偏离，“等等，你这是在告诉我怎么处理艾文的方式吗？”
“这些，我不和你说，你也会懂的。”黄勤擦好的眼镜戴好，“你知道怎么弄死她，我害怕的就是这个，你会动手弄死她。”
“好吧。”
黄勤对艾文的爱，在我们无数次见面之后都会增加，“既然这样，我拿艾文威胁你，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你会做吗？”
黄勤皱眉表示不满，他的态度很明显的冷漠下来，戴上眼镜的他，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杀手，随时寻找目光，随时解决人，“你说。”
我并不觉得我拿艾文威胁黄勤有什么不对，这个世界就是相互背叛的世界，苦苦的守着那些原则，会吃亏的。
这次，我想吃点亏，“算了。算我欠你一个条件，再给我一个香包。”
“嗯？纤纤你是担心我给你下毒吗？真是令我伤心。”这个说着伤心的男人，在转眼间就掏出了一包香包，递给我，“好好看看，还要吗？愿望可以赊。”
我接过那包一样绣着荷花，底却是红色是香包。我闻了一口，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还是一次换一个吧，换得太多了，它不能保持香气，我也害怕愿望堆积越多，你就很有可能因为这些愿望出现事故，到时候岂不是可惜。”
黄勤先是答应了一声，再追问我，“你生气了？”
“就算生气，我也不会动艾文的，和你纠葛我会和你算清。”
“那就最好。”黄勤只有提到艾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才会丰富。他长得帅，只是不笑的时候让人有点瘆得慌。
提到艾文，就像把他从神坛拉下了人间。
各种表情丰富起来，好像随时随地就能截图做表情包一样。
“我还是挺羡慕艾文的。”我忍住想拍下黄勤表情的冲动。黄勤毕竟担任公益组中医疗审核员的身份，现在拍丑照对外影响不好。
“羡慕她有我？”男人有时候挺自恋，也挺幼稚的。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就连黄医生和季铭轩这种多啃了很多年书的人，都是这样的。
我含着笑直白说，“不是，是羡慕她的性格。”
“好吧。”
黄勤目的达到了，也不再陪着我闲聊，“家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做，有空过来做客，我先走了。”
我送黄勤到门口，遇见回来的番茄。
番茄和黄勤对视，五秒后，番茄躲到我的身后，阿姨怎么也拉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