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没有想到他会对我动手。”
在被救护车送往医院的路上,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宴南霆的脸色。
刚刚急救人员说血止不住的时候,宴南霆的脸色特别的不好,我都怕他会生吃了急救人员。
现在血止住了,宴南霆的脸色有所好转,但也没有好转到哪里去。
宴南霆没有搭理我,欣赏着急救车后门外的景色。
我转向医生,“要缝针吗?”
“嗯。”急救医生再次确定我的血已经止住了,“还要打破伤风。”
“很疼吗?”我对缝针的印象停留在,针从皮肉穿过,用无菌的线闭合伤口。处理是这样处理的没错,但是就是很恐惧。
“会打麻药。”急救医生平静的和我说完,看了宴南霆一眼。
宴南霆转过来,急救医生没有和宴南霆对视,匆匆的移开了目光。
我伤在手臂处,没有割到大动脉,就是凝血功能有点弱,有点止不住血。
我还是能走路的,在下车的时候拒绝了被宴南霆抱下车。
急诊医生看了看我的伤口,“你是想在我们这里缝合还是想去骨科那里缝合,骨科的线比较小,护理得好的话不会留疤。”
“那就去骨科吧。”
我跟在宴南霆身后,看他处理各种事情,看他和医生说明情况就是不肯搭理我的样子,在缝针之后,我叹了口气说,“宴南霆,你知道吗?我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拒绝和你在一起。我们两个都置身于各种危险中,互相隐瞒,猜忌。”
风雪停了,花园中的花草正埋在冬日的白雪下,等待着春日重新发芽。
“我们能走到什么时候?我就问你,我们这样能走到什么时候?”我其实很想冷静,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可是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身为受害者的我要承受这个人的冷暴力呢?
“你想走到什么时候?”
“周队和我约了去做笔录。”我发泄完心中的委屈,不想和宴南霆继续谈下去了。我们都改变不了对方,就不要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我从宴南霆的身边经过,没有再看他一眼。
我在等待麻药的过程中,打电话给了助理。
助理开着我那辆小跑,探身过来试图看清楚我身上的伤,“您也真的是,为什么每次有这种事情都会受伤,上次还差点成为植物人,这回还好一点。”
我戴上墨镜靠在车窗上,“你能不能先开车?”
“我给您带了衣服,不打算换一换再去警察局吗?你身上的这件衣服还带血。”
我偏头去看已经破洞的黑色大衣,“失算了,早知道应该穿羽绒服来的,又保暖又能不被伤到。”
我叹了口气,“算了,现在想这些也于事无补。衣服就到市局再换吧。”
“好的。”
我换了衣服,踏进了市局的大门,和正在和同事谈事情的周队招手,“墓园劫持人质,企图伤人这种事情你们要怎么对外公开?”
周队晃晃悠悠的走到我的面前,这位当副队时候还端着,当上队长之后就越来越吊儿郎当。
“如实说明,因为对外的影响太大,市局会出公告的。”周队递给我一瓶饮料,“对宏业有影响?”
我推开周队递过来的饮料,“肯定,对股价有点影响,不过公关团队会处理的。”我的手臂隐隐作痛,应该是麻药劲过了,“我现在还是个病人,不喝这个。”
周队给我倒了一杯温开水,把我领进询问室,“这样可以了吗?祖宗?”
“周队,你是不是没有什么野心?什么再网上一层之类的野心。”我很认真的问着周队。
周队否认,“有啊,我想网上爬,希望工资能再高点。我想要个孩子,最好是女儿,长得像我太太就最好了。”
“好像有点难。”
周队拿起桌上的纸团打了一下我的脑袋,“就算长得像我,也是很漂亮的。”
我拖着手回了周队一个微笑。
“现在养一个孩子多难啊,你肯定是不知道。”周队一副厌恶我们资本家的嘴脸。
“你生,孩子认我做干妈,我给你养孩子。”我一点都不懂周队忧愁的事情,我不懂怎么养孩子,也不缺钱。
周队兴奋起来,“是吗?你认真的吗?”
“反正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我当然是认真的。”我喝了一口白水。
“你打算抚养孙太太的那两个孩子?”周队脸色严峻起来。
“这是我和周太太交换的条件,我如果不帮她抚养孩子的话,她不会给我她想要的东西。”我否认了我那一点善意,比起我得到的利益,我那点善意不值一提。
“想出手帮忙就直接说,为什么要把自己包装成坏人呢?”
我诚实的回答,“怕被砸鸡蛋,我和他们说我是坏人,他们至少有心理准备,我是坏人。如果和他们说我是好人,他们没有心理准备,在知道我是坏人这件事后,估计会闹死闹活的。”
我戳着周队的肩头,“我长着善良的面孔是因为父母的基因,可是这不代表我就是善良的。周队别被我这副面貌欺骗,毕竟,你是刑警啊。”
“呸。”周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好多年没有遇见那么不要脸的了。”
周队询问了一下我当时的想法,发现没有一个是能记录的,就让我走了。
出警察局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叫人去接孩子,孩子的妈妈和小姨已经准备好了,再请个心理医生。”
“为什么不让孩子的小姨抚养呢?”助理帮我拉开副驾驶座,“毕竟,这个时候还是亲人陪在身边最好。”
我扭头看向助理。
我的表情实在是太赤裸裸,引起了助理的不适,“怎么了?我难道说错了什么吗?”
“你肯定是在幸福的家庭里面长大的吧?”
“嗯。”
“我一猜就是,血缘关系有时候也不那么牢靠。孙太太把两个孩子交给我,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怕孙太太来找我。所以,我不相信,就算对方是他们的小姨,我也不信。”
我扯过安全带,“血缘,是很奇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