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带了一盆绿冰进来。
我双手接过那盆包装很好的绿冰，能看出不是外面买的，就连铺在上面的石子都是精心挑选的。
“谢谢啊，知道我喜欢月季，专门给我送这个。”我让王总坐，“我不是很想干涉你的管理，不过娱乐公司的事情，毕竟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公司，里面的艺人也是活生生的人，很多都是有才华的，抱歉。”
股东和高层保持良好关系，却不过多参与高层的管理，这才是股东和高层最好的相处模式。我也很想保持着这种模式，你给我赚钱，我不干预你。
不过，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我也不掩饰，“在这方面，我放心不下你。”
“宴总接手了娱乐公司，作为交换，很多能让我留在这个位置的项目，给了我。”助理送茶点进来。
新旧交替，有些伤感。
“这不是补偿，也不是交换。我说过，我是个不务正业的副总，这是才是副总需要做的。”我回头去看这个城市，“很美吧，你站得越高，看到的风景就会更美。”
我环视这个办公室，在这里生活那么久，终于要离开了，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以后这个办公室就是你的了。”
“我的办公室在下面。”
“嗯？”
王总把滑下来的短发别到耳后，对我说，“这间办公室永远是你的，就算是新的副总，也没有搬进来的权利。”
“这样吗？”我扭头去看放在桌子上的微月绿冰。
“我婚姻不幸，在很久之前，离了婚。我都快忘记，爱情是什么样子了。”卸掉副总的身份，我们都是女人，聊的话题都是男人、首饰等。
王总简略的表述了她婚姻的失败，问我，“能被这样的一个人爱着，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觉得你需要去了解一下我的婚姻，结婚和离婚、背叛和原谅都不是什么令人羡慕的感情。”我拿起捧着绘着大量花木的茶碗，糯米茶第一口味道很淡，回味味道很清甜，“他现在表现得多么爱我，我就多么的伤心。”
“爱情都是复杂的。”
我放下茶碗，“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不管是董事还是项目，都很棘手。不管怎么样，注意身体。”
上司管用的客套。
王总不买账，“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这些了吧。”
我把后半段话说出来，“好好注意身体，好给我卖命。”
“你真的是，很合我的胃口。”
我和王总一起走到门前，“注意你的言辞，我是你的上司的上司。”这是一句威胁的话，我却是笑着说的。
事情都结束了，我并没有直接离开公司。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买了一杯香草拿铁，还有一杯装在咖啡杯里的橙汁，并拦住了下来帮宴南霆买咖啡的林助理。
林助理视线落在我手里拿着的橙汁上，“宴总最近睡不好，需要咖啡提神。”
“他胃不好。”
林助理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你接触宴总是别有用心的，你们两个的纠葛，不是轻易就能解开的。更何况，你们只是冷战。”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你有没有告诉他，他这样做我会难过？”
“有。”
我看着楼层数逐渐变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做什么会让我伤心。他还是做了。”我冲林助理坦白，“我只是不想让他死，这就是我的目的。”
是我的目的，并不是全部的目的。
“你都明白的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明白。”电梯门应声打开，“谢谢。不过，这次你应该关心的是你的老板，这次我是不会受伤的。”
我拿着那杯被装在咖啡杯的橙汁走到宴南霆的办公桌前，把咖啡杯推过去，“宴总，你的咖啡。”
宴南霆停下繁忙的工作，询问我，“结束了？”
“嗯。”
宴南霆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皱眉的那一瞬间，我笑了。
“橙汁？”宴南霆皱着眉放下咖啡杯，“奖金不想要了？”
“真的是老套，都什么年代了，还扣奖金扣工资的。”我左手拖着腮帮子，“为什么要空出一层？这一层不用多浪费。”
宴南霆不回答我。
“你打算再加一个副总？”我也是刚刚才得到这个消息，“也是，不管是你还是王总，目前的工作量都挺大的。”
宴南霆依旧不回答我，拿过一份紧急文件处理。
“想卸掉手上的工作，是专注于你的公司，不要宏业了吗？”我收回托着腮帮子的手，调整了坐姿，舒舒服服的窝在椅子里，用特别委屈的语气说，“也是，自己的公司不发展，发展别人的公司，做慈善吗？”
我摘下别在西装上的松叶胸针，把玩着，“宏业，还是得我自己做啊。”
“不是。”
我摆出一副听你解释的表情。
“公司越来越大，项目越来越多，需要副总。”宴南霆看起来很疲倦，语气也带着些许的倦意。
压低声音对我说话的语气，让我有些恍惚，觉得他好像在哄我。
“哦。”我毫不犹豫就掀开了真实理由上面盖着的那一层，“你骗人。”
“我也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自己公司的事情。”
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宴南霆探身过来对我伸出了手。我躲开，对宴南霆瞪眼，“我们好好说话，不要有肢体接触谢谢。”
宴南霆收回手，靠在椅子上抱着手看着我。
我卸下防备的表情，“行吧，看你辛苦为宏业的那么多年上，给你时间去处理你自己公司的事情。”
我把胸针放在桌上，学着宴南霆抱住手，“不过，你要知道。我不再干涉董事的会议，他们也是有权利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的。”
“你不打算管我了？”宴南霆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语气也是懒洋洋的。
我也不懂我是怎么了，从宴南霆一两句话中听出了他的委屈。
“不管了。”
我拿过我的那杯香草拿铁，活动了一下脖颈，“我走了，加油，宴总。”
“不一起吃个晚饭？”
“有这个时间你还是回去睡觉吧，你再这样下去，会猝死的。还有。”我探身挑起宴南霆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