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蹭了蹭宴南霆的肩头。
或许是我太过腻歪了，宴南霆着不住，托起我的下巴阻止我继续撒娇，“我们好好聊聊。”
我们从沙发换到了办公桌。
宴南霆坐在他的位置上，我坐在他的对面，我们中间隔着厚重的实木桌子。
桌上的两种雨露片片叶子饱满，可见是精心照顾过了。
“聊什么？”
助理送进来一杯拿铁一杯橙汁，橙汁放到了宴南霆的面前。我手里捧着温热的拿铁，视线落在宴南霆面前的那杯橙汁上，“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也有好好的养胃。真好。”
我现在看宴南霆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我看他，总忍不住想依赖他，现在看他，总想保护他。
我低下头，掩饰住了我眼中的那一些流露出来的情绪，再次抬头，我先问了我的问题，“林程程的问题好像解决了。”
“林程程没有被包养，的确和富二代有感情纠葛。无意间在活动认识，对方猛烈追求，林程程也对富二代有好感。”
我揉了揉有些疼的后脖颈，说，“然后呢？”
宴南霆对我勾了勾手。
我脚尖点地，带着椅子移了过去。
宴南霆再对我勾了勾手指头，我以为他是有什么悄悄话对我说，我把耳朵凑了过去。
下一秒，我被宴南霆抱到了膝上。
他右手勾着我的腰，左手贴着我的后脖颈。
我被宴南霆突然的动作吓一跳，身体紧绷，察觉到他是想帮我按摩颈部，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还得寸进尺的贴着宴南霆的胸口。
“所以，王经纪人真的给艺人介绍了往上爬的途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宴南霆不轻不重的捏着我的后脖颈，开始我还没什么感觉，逐渐感觉到很爽的酸疼。
宴南霆继续把没讲完的故事讲完，“富二代暗中跟踪，没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杀人了。”
“好可惜。”
宴南霆低头看了我一眼，问，“现在是不是换我问你了。”
“好啊，你对我好奇的事情，我能回答的都回答了。”我笑得特别诚恳。
“封闭式治疗是什么？”
我坦诚回答，“就是与世隔绝的治疗，现在好些，以前我会被关在一个屋子里，屋子里就我一个人，每天我会和白医生谈一个小时。她根据我的状况给我开药，直到，我的情绪稳定下来，我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宴南霆搂着我的手紧了紧。
“父母出事后，白医生就等于我的底线的守护神。我每次想要越线的时候，去找她，就算什么交流都没有，我也能逐渐的平静下来。”
宴南霆头埋在我的脖颈，“是不是很累？”
“小时候不理解，会恐惧。对封闭的环境恐惧，反抗甚至想杀了导致我来到这个完全封闭环境的白医生。”
“越长越大，我越喜欢这样的一个时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对宴南霆说了，“我会在这样这样的一个空间里，把自己身体内的两个经常站在对立面给我不同选择的‘人’拖出来，看它们打架。”
“我会看清楚自己内心的肮脏和虚伪。”我回忆着这个过程，心情愉悦。
“我觉得你也很有必要去感受感受。”
“算了。”宴南霆左手拖着我的脖颈，右手贴着我的脸，“那天，你被打了。”
我想伸手触碰我的脸，触碰到的却是宴南霆的手。
“对，我企图激怒他们。”在这点上，我也没想继续隐瞒宴南霆，“我想寻死。”
宴南霆搂紧我，“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分析了我的性格。说我贪婪、自私，太为所欲为。我都承认。”我回忆那张脸，“他和老师长得一模一样，却不是老师。”
我正经起来，提醒宴南霆，“我们谁都没有发觉老师有双胞胎这件事，所以他一定是躲在黑暗。我从和他的聊天中感觉到，他是一个极端的。”
我想了想，再加一句，“他和老师不可能替换着出现。”
“被藏了那么多年，一直活在你老师的阴影下，心态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宴南霆亲了亲我的头发，“我们要面对的是个怪物。”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我从宴南霆的腿上下来，弯下腰，近距离的欣赏着宴南霆的脸。
这张脸真是白看不厌。
怎么能有人长在我审美点上呢？
我再次离宴南霆近了些，说，“你和我提过你的妈妈，那个女人掌控欲强，可是你和我说的故事是不完整的，有漏洞的。”
我直起身子，走到宴南霆的身边，搂住他的头，试图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学着他，挡住了那双令我心动的眼睛，“现在，你能不能好好的和我谈谈，她？”
“你想问关于她的什么？”
我能感受到，宴南霆的睫毛划过我的手心，有点痒，像是在我的心上挠痒痒，“你想告诉我什么？”
宴南霆停顿了很久，“我曾经也渴望，她爱我。”
这句话让我心疼了。
那个女人，把宴南霆当成棋子，当成工具，甚至还要利用他的儿子。这样的一个女人，宴南霆却曾经渴望，能从她身上得到母爱。
我放下拦住宴南霆的手，弯腰抱住了宴南霆。我的手搂着宴南霆的脖子，对他说，“别渴望遥不可及的东西。”
“嗯？”
“我爱你。”
宴南霆给我的回应是搂住了我的腰。
“白医生在我离开家之前，给我开了个处方。”我顺势坐在了宴南霆的腿上。
宴南霆摸了摸我的下巴，“吃药？那吃完午饭再吃。”
“好好爱我想爱的人。”我靠在宴南霆的肩膀上，搂着脖子的手滑到了他的腰上，搂着腰继续说，“所以，你以后能能不能经常回来陪我吃晚饭？”
“我尽量。”
我能从语气中听出了宴南霆的宠溺。
我伸出了手。
宴南霆握住了我的手。我打开宴南霆的手，再次伸出了手。
宴南霆左手扶着我。伸长右手捞过了拿铁塞到我的手里。
我把拿铁放在桌上，皱着眉继续对宴南霆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