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对一个人的喜欢会不会随着失去这个人的所有记忆而弱化。我只知道的是,我喜欢的,失去记忆乍一看还是会喜欢,但那种喜欢终究淡了一些。
我对宴南霆的想念,在这一刻不知道是受那边的影响,比以往来得更强烈一些。
许婉婉察觉到我的不对,低声问我,“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再大舌头解释,“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没太注意到,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要不要去看看?”
我拒绝,嘴里已经没有那种熟悉的铁锈味了,应该是止血了。
我和许婉婉吃了一顿晚饭之后回了家。我刚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就想起我还有点事情要出门。
我又换了一身衣服,把紧跟着我的番茄拍到家门里,再次出门。
车到银杏路,我接到了宴南霆的电话,喂还没说整齐,一辆SUV冲过斑马线,横冲直撞的往我这边来。
剧烈撞击之后,我往前冲,又被安全气囊拍了一下。
眼前一黑,宴南霆的声音低沉而又平静,他说,“你在哪里?”
我无力回答他,陷入了黑暗。
被那么大的一辆车撞击了,我以为我会直接投胎,没想到我还能醒过来,而且只是轻微的脑震荡。
许婉婉坐在一旁剥着散发着浓厚香味的木菠萝,把果肉塞进嘴中,含糊不清的说,“你的车安全性能太高了,加上你系上了安全带,那位哥们撞到了你的车的右侧,直冲马路牙子,还撞倒了一颗银杏树,抢救了三遍,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
许婉婉调高了我的床,把怀中抱着的那盒木菠萝递到我的面前,“你来不来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拿起了木菠萝,右手因为吊针肿胀起来,行动有些受限制不便。我听许婉婉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不知道该不该吃手中的木菠萝,我可不想我的后福只是一点木菠萝。
就当我在许婉婉絮絮叨叨中盯着手中的木菠萝,在想到底是该吃还是不该吃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打开。
来人手有点重,病房门被拍在墙上发出了重大的响声。
我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木菠萝一松,又被我手忙脚乱的捧起来。
一直在絮絮叨叨说撞我看那个司机现在的情况的许婉婉,站了起来,叫了进来的人一声,“宴南霆。”
宴南霆没有理会许婉婉,直接走到的面前,在我的注视下抱住了我。
我被他紧紧的按在怀中,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许婉婉。
许婉婉替我说了一句话,语气十分微弱,一点没有当初和我说宴南霆是个渣男的时候的底气十足。
“她身上还有一点玻璃划开的伤口,你小心点。”
许婉婉救了快被宴南霆勒死的我一命,我本打算他继续再说点什么。可许婉婉和宴南霆对视之后,许婉婉立刻说,“姐姐身上的的确不是很严重,但是你的动作要注意一点。”
她说完,提起裙摆,踮起脚尖迈着小碎步,想要离开。
溜到一半,她回头对还在宴南霆怀中的我说,“一会你就能离开了,护士会给你相关材料的。”
说完她就非礼勿视的移开目光,匆匆的走了。
屋中的气氛随着许婉婉的离开逐渐诡异起来。
宴南霆头埋在我的脖颈,呼吸声洒在我的皮肤上,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脏跳动比以往快一些,我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他的心跳比我还要快一点。
“咚,咚,咚。”
频率不同的两个心脏一前一后的发出响动,这点响动意味着,我们还活着。
“宴南霆。”我伸手去推他。
这点防抗并不能让他放开抱着我的手,反而把我搂得更紧,“对不起。”
“嗯?”
我在听见宴南霆的这声道歉后,对这起看起来简单的车祸产生了怀疑。
据许婉婉所说,撞我的那辆车的主人在三年前拿到过驾照,不过是个本本族,最近才买了车。
他发现闯了红灯之后,误把油门当刹车,导致车子控制不住,直接的冲向我。
这是交警通过监控、行车记录仪、和车上后座的乘客的证词得出的初步调查结果。
这是很正常的一起交通事故,可宴南霆的这句道歉却让“正常”不正常起来。
“是我疏忽了,不小心差点让你送了命。”
宴南霆这句话蕴含的信息太多,那个本本族车主并不是因为长期不开车对车生疏,导致了这场意外,而是他本来的目标就是我,他就是想杀死我。
“怎么回事?”
宴南霆松开搂着我的手,和我对视后,手抚上了我的后脑勺。
我不是很喜欢宴南霆扶着我后脑勺的这个动作,还没等我把他的手打开,宴南霆的唇就压了过来。
我被他一手搂着腰,一手托着后脑勺,退无可退。
牙齿划过我的唇,划开了一道伤口。
我尝到了血腥味,宴南霆终于撕开了绅士的虚假皮囊,给我展现了真正的他的一角。
分开后,他再次抱我揽到怀中,“不会有下次了。”
我抿了抿唇,血腥味还在口腔中徘徊,我有点不懂怎么接宴南霆的这句带着些许颤抖的诺言。
我从宴南霆这些动作、语气中捕捉到和浓烈的不安。
这个人不安,是因为我处于危险之中?
我推开宴南霆,这次我很轻易就推开了他,“是谁,想要杀我?”
我和宴南霆对望,“不想说?那我就只问一个问题。”我抹了一下唇,“想要杀我的,和当初杀我父母的是不是一拨人。”
“是,又不是。”
“你能说得更直白一点吗?我有点傻。”
宴南霆没有因为我这句缓解情绪的话而被逗笑,“他们起了冲突。”
被宴南霆一直隐瞒下来的事情,在这一刻露出了些许的蛛丝马迹。
一个念头突然冲进了我的脑海中,我反手扣住宴南霆的手腕,宴南霆在这个时候起身,我被拽着往前拉了一把。
“嘶,疼。”
宴南霆顺着我的力道坐了回来,查看了一下我的情况,“需要叫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