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带着叶玲和一队人马走了。
贺林得了解脱，刚想上去安抚柳昭，柳昭一把甩开他，严重警告道：“今天的事情你们要是敢透露出一点风声给我爸，往后柳家所有的投资你们都别想要了！贺林，明天就把《此生唯你》项目书提请盛世华庭，我要把它做大！”
“诶……诶诶诶，好嘞……”贺林点头哈腰，原本想说的话一时也不敢说出口了。
反正盛世华庭多的是人才，就算柳昭接手了，没有决策性失误基本不会有问题，再则，有了柳昭当这主事儿的，他们往后想拿项目就容易多了。
其他人的想法都逃不出利益这个圈，柳昭要玩，那就玩呗。
叶玲跟着苏晚，心慌慌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此生唯你》评级那么低……”
苏晚哑然失笑：“傻不傻，我就随口一说。以后你不用再去帮我撕资源了，我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说着，苏晚递给叶玲一本计划书，叶玲翻了两页：“你……”
一个字拖了无比冗长的音节，叶玲来不及说出后面的话，她越往后看，眼中的光芒越亮。
“晚晚，我好激动怎么办！”叶玲抱着计划书恨不能原地转上十圈。
这是云创剧本孵化基地的计划书！
“剧本剧本，一剧之本，我，我，我……天哪，我，晚晚，你太厉害了！”
“你和小艾的专业，一个是社会研究，一个是历史文学，又有经纪人和影视录制的底子，这个事儿交给你们我很放心。”
苏晚给了叶玲一个地址和一串钥匙：“云创的客户端明天上架，小说和剧本双向创作模式，书库现在大概有五千本精品，你们要尽快安排做测试。”
叶玲只觉得今晚自己是睡不着了。
苏晚回到医院，黎茵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苏晚问及她跟经纪公司的合约，惊讶到下巴差点掉地上。
“从来没签过？”
“柳昭一手负责，我爸妈分红。”
苏晚仰天长叹，捂住心口说：“这是我听到最好的消息了。没有签署任何合约，那你完全就是自由身，来我这儿吧。”
“我……抱歉晚晚，代价太大，我负担不起……”
“到现在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苏晚的食指重重敲在桌面上，“到底什么样才算代价？有什么代价是我处理不了的？”
“晚晚……”
“如果我得不到你，要不就干脆毁掉你，省得有人继续压榨你的价值，我看着更是干着急！”
好狠的一句话。
准备陪床的唐小艾在门外傻眼了，没一会儿苏晚甩门而去，唐小艾战战兢兢地进了病房，黎茵的脸色比病床床单还惨白，她紧抓着被单，迟迟回不过神来。
唐小艾握住黎茵的手：“茵姐，晚姐可能就是一时气话，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让你脱离现在的状态，你……”
“我知道，没事，我懂。”
“你的手好凉，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好吗？”
黎茵无力地点头。
苏晚满腔怒火联系上柳昭：“云顶阁包间，我们谈谈。”
柳昭这次学乖了，足足带了十个保镖，看到苏晚孤零零一个人来应酬，柳昭笑得底气十足：“这回我动动手指就能收拾你了！”
“开个价。”
“什么价？”柳昭冷笑一声，“你说皇枭啊？他打了本少爷，很疼好吗！我就算不能找回来，我也要让他在局子里好好体验一把生活！”
苏晚敲敲桌面：“我说的是黎茵，多少钱你能放手。”
“她？”柳昭明显愣了一下，“啊？被逗我笑了苏总，一个打杂的戏子，你想要随时拿走啊，就是我需要的时候，她还得回来伺候着。”
苏晚眉头紧皱起来。
柳昭得意洋洋地说：“到底是我调教出来的人，连苏总这样的冷雪美人都能相中咯。这样吧，苏总，不对，晚晚，你跟我好歹门当户对，不如这样，黎茵就当我送你的小玩意儿，但是呢，苏总你，得跟我处个对象，怎么样？”
动了这个心思，柳昭看苏晚的眼神彻底变了。
面前的美人儿冷肤色，水波眼，连手指都好像带着几粒晶莹剔透的冰碴子，比起那些主动贴上来的，苏晚可太够劲儿了！
“你竟然把她当成物品……”苏晚忍着脾气，几乎咬碎后槽牙。
柳昭无所谓地摊手：“我给她的她这辈子都求不来好吗？再说了，你不也是把她当成物品在跟我谈价格吗？我又不缺钱，纯粹是因为好玩儿，世上女人千千万，到最后还不是得心甘情愿地跟着男人。你说是吧，晚……”
“我看你也挺心甘情愿跟着你爸屁股后面跑。”苏晚托着腮，她已经出离愤怒了，柳昭这幅样子这个人，值不得她动火气。
她笑说：“我啊，向来臣服那些有能力有担当的男人……”
臣服！
这个词简直直戳柳昭的心房，他张嘴就是：“我肯定是能让你臣服的男人！”
“呵呵呵……是吗？可有能力的男人怎么会那样控制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呢？”
苏晚眨眨眼，柳昭心头顿时触了电，他只感觉浑身都飘了，嘴也跟着瓢，完全不过脑子地说：“黎茵吗？这还真不是我控制她，是她家里人死乞白赖非要把她往我床上送，跟条死鱼一样，我早就没兴趣了好吗。我是没见过那么奇葩的家人，给亲生女儿拍那种照片来威胁，真特么绝了……”
苏晚脑子顿时一片嗡嗡响，柳昭摆出万分无辜的样子说：“最开始也觉得她挺可怜，到后面就是钱货两讫，你是不知道，我送她的名牌表啊包的，全让她家里人搜刮去卖了，到后面干脆就直接给钱，我也是给过她挣钱的机会，影后诶，她家里人拿了她所有的片酬，最后还不忘孝敬我，我也是很无语。”
苏晚只觉得血气上涌，眼前一片黑暗。
黎茵面对自己未来的恐慌和无助，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我真的是清白的，我感觉我简直就是受害人嘛，被他们家捆绑这么久。”
苏晚强行保持理智，又问：“网上的那些传闻又是怎么回事？”
“黎茵不能挣钱了，他们家不就没法再骚扰我了？升米恩斗米仇，穷人真的可怕，再说了，真不知道他们家拿钱都干嘛了，欲壑难填啊！”
柳昭对自己连用两个成语感到非常满意，苏晚朝他一笑：“那我先去处理黎茵的事情，我们下次再联系吧。”
“好好好，好啊。”柳昭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苏晚匆匆离开，她坐在驾驶座上只想抓狂，在网络这样发达的时代，照片简直是断人后路的存在。
“怎么不上去？”陆九唐敲敲苏晚的车窗。
苏晚惊觉已经到家，赶忙下车：“想些事情，有点棘手。”
“我猜你需要这个。”陆九唐交给苏晚一份档案袋，“黎茵的，看看吧，看完事情就好理解多了。”
“黎茵不是那家人亲生的？”苏晚看着亲子鉴定报告，心里的一块石头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更沉重。
“我建议走司法程序。”
“不行！”苏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如果柳昭说的照片是真的，一旦走司法程序，黎茵别说事业，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保不住。
这个社会还没宽容到可以客观正义地对待被拍那些照片的女性。
而且黎茵未必挺得过精神伤害。
“陆氏开发的科技产品里，有没有那种可以把照片彻底删除的东西啊。”
“需要入侵么？”
苏晚点头。
“具体用途和原因是？”
苏晚犹豫了会儿，还是一五一十地跟陆九唐说了，陆九唐敲了三下桌子：“事儿不大，我这周给你搞定，但是，这样的经历对一个女艺人来说，会是一个定时炸弹……”
“这个我能解决，我头疼的就是照片。”
“那小事儿，完了记得请我吃饭。”
苏晚抓住陆九唐：“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陆九唐弹了苏晚一脑瓜崩，“早点去休息，这几天连轴转都水肿了。”
苏晚一连好几天都没在医院露面，黎茵的话也越来越少。
云创基地离医院不远，叶玲和唐小艾轮流照顾着，但叶玲感觉到气氛不对：“这是怎么了，晚晚连个信儿都没有，茵姐这两天话也不说了。”
唐小艾苦着脸把她偷听到的话给叶玲说了，她心塞好几天了，问：“晚姐儿会不会真的要毁了黎茵姐啊？”
“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是真的生气了，但肯定不会拿茵姐的前途开玩笑，不然……”
话还没说完，一条推送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肮脏的偶像，从淤泥里长出来的不一定是莲花，还有可能是吸血虫！细数黎茵上位史，速看！”
这次的爆料和前面豪门爆料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全是黎茵板上钉钉的负面信息，处处有证，又是营销大咖的手笔，前后不过十分钟，网上的关注度瞬间排行首位。
叶玲慌了：“赶紧把茵姐手机拿走，她刚动完手术，一定要好好休息……”
“晚了。”唐小艾愣愣地说。
黎茵已经看到了消息。
“茵姐，这肯定不是晚姐儿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