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那么傻气单纯的人呢？
收到个剧本就那么开心。
又不是收到几百万。
苏晚微微低头，嘴角划过浅浅的笑意，
“作者是你，对吗？”
戴南瑾激动到几乎颤抖的声音把苏晚拉回了现实，他问，但他更肯定：“你能弄到版权，是因为作者是你，对吗？”
“嗯。”
苏晚承认了。
戴南瑾颤颤巍巍的胖肚子又抖了一下。
虽然他肯定，但是听到苏晚亲口承认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一阵电流窜过大脑。
他还想问些什么，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
进来的人是孟晓棠。
他有些慌，脸上是震惊过后的迷茫：“晚姐，我……我大伯他回来了！”
四年前杳无音讯的人竟然回来了！
那孟晓书呢？
苏晚的小拇指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孟晓棠定了定神，才说：“理事们都在楼下了，想请您过去。”
一个是前前任会长，一个是现任代理会长，怎么都得见一面。
苏晚点头：“我马上过去，你先下去吧。”
孟晓棠一走，戴南瑾突兀地笑了：“这回来得是不是有点太意外了？”
苏晚没听进去。
曾经去陪读的孟晓书的父亲回来了。
一个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念头在苏晚脑子里唰唰而过。
晓书，会不会有一天也能回来？
苏晚神情有些呆滞，她伸手去拿水杯想喝口水冷静一下，却不留神把杯子碰到了地上。
“啪”。
清脆的碎裂声猛然让她惊醒。
苏晚深深呼吸，抬手压住猝然狂跳的心脏，有点疼。
戴南瑾哪里见过苏晚这种完全失控的样子。
这下也慌了：“丫头你没事吧？”
苏晚摇摇头：“我先下去了，您自便吧。”
汉市影视大楼。
季先明也赶到了，季蓉蓉和季沉跟着到了，所有的理事来得整整齐齐，大家都在等这一位故人。
突然季先明目光一亮：“老孟！”
所有人都激动地往前簇拥，果然见到一副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脸庞。
共事大半辈子了，再相见仍旧是肝胆相照的兄弟。
一别四年好似只发生在昨天。
当初老孟走的时候，理事会一致同意留下老孟的理事资格，就算人走了，汉市影协也永远有一份属于他的权位。
苏晚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排背影对着她。
理事们簇拥着一个人，只有季沉和其他几位种子们有点尴尬地站在旁边。
见到苏晚下来，季沉等人如获大赦，赶紧喊：“晚姐！”
嘹亮的一声为苏晚拉回了主场。
季先明耳聪目明地把老孟引到苏晚身边，满是骄傲地说：“来，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我们现在的代理会长苏晚，SW的总负责人，年轻有为！”
“是啊是啊，多亏了她汉市影协才能重新焕发生机。”
“老孟，小苏同志可不减你当年的风采，后生可畏啊！”
汉市四年波澜不惊，到了苏晚这里才重新涌动，理事们说得最多的自然也是苏晚。
老孟被季先明拥着，季先明面对苏晚介绍说：“这位就是之前我们跟你说过的老孟，孟惑，晓书的老爸。”
苏晚细细打量着孟惑，眉眼跟孟晓书都很像。
孟惑同样也打量着苏晚，但看起来却没有那么友好。
苏晚敛了情绪，礼貌地伸手：“您好。”
孟惑却没有接。
他的眼神扫过苏晚看向季先明：“蓉蓉说你们把协会交给了个黄毛丫头，我原本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个黄毛丫头。”
苏晚没说话。
季先明神色有些松动，打着圆场：“所以说后生可畏，现在年轻人的眼界比我们开阔多了。老孟你刚回来还不了解，相处相处你就知道了。”
理事们也一通附和。
孟惑发出一声轻嗤：“拒绝京都影协的橄榄枝，擅自改变汉市影协的人员结构，耍伎俩让京都影协在公众面前下不来台，那确实后生可畏。”
“老孟，你这……”季先明解释，“那是我没教好蓉蓉。”
季蓉蓉委屈道：“爸——”
“蓉蓉这些年甘愿耗在协会，你这当爸的倒不领情。”孟惑拍拍季蓉蓉的肩膀，对季先明说，“老季，全国的影视协会是一个整体，要的是一致对外的实力，你们倒好，先从内部分裂了。”
季先明皱起眉头：“你这话过分了吧！”
“京都影协向来是最高权威，汉市影协常年位居末尾，可你们倒好，仗着SW的财力上来就跟京都方面对着干，你让京都以后还怎么立足？就算汉市把京都影协压下去了，其他有野心的人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压下汉市。”
孟惑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你们想过这个后果吗？”
空气凝固了。
孟惑继续说：“蓉蓉偷拿策划案的方式确实欠妥当，但是她也确实赢得了和京都方面合作的机会。你们要单干，我不反对，但是如果野心太大，用全行业的前途来作牺牲，抱歉，我孟惑不敢苟同！”
一番话，说得全场都冷飕飕的。
放眼望去，孟惑和苏晚一直站在对立面。
所有的理事们都簇拥在孟惑身后。
季沉和种子们则和苏晚站成了一排。
季先明尴尬地杵在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苏晚却笑了：“前辈果然是前辈，一回来就给我扣这么大的罪名。没记错的话，您好像在汉市协会里内定过一条‘挑战’规则，那时您要求的可是实力至上，跟您现在说的这一番话真是格格不入呢。”
“我现在跟你谈的是全国的行业发展。”孟惑道。
苏晚：“那汉市影协内部的平衡就不需要发展了吗？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您这人嘴两张皮，话都说尽了，是不是太双标了！”
苏晚又加一句：“您知道双标什么意思吗？要不用您的按键手机查一查？”
所有人视线落在孟惑的手中的小黑盒子上。
那是多年前的老款手机，早就落伍了。
苏晚这是在嘲讽孟惑跟不上时代？
季蓉蓉当即为孟惑出头：“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那你就这么跟汉市影协代理会长说话的吗，业务员季蓉蓉。”苏晚目光如刺，直逼得季蓉蓉当场闭嘴。
她转而笑看着孟惑：“孟前辈，时代早就变了。再则，您把窃取他人劳动成果的行为美化成为大局着想的能力，我也是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