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泽倚靠着黑色总裁椅，手指无意识地一下又一下地点着桌面，他身后的落地窗洒进大片的阳光，但是被阳光晕染着的棱角分明的脸庞，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柔和，整张脸上透露着的都是清冷。
“顾总——”陈靖南轻声地叫着顾嘉泽，他有急事要汇报。
此时整栋顾氏大楼的气氛都相当凝重，因为何煜昊已经出现在了顾氏大楼下方，所有员工都已经没办法安心工作了。
然而顾嘉泽没有给他机会把话说完，只是说道：“把电视打开。”
陈靖南只好乖乖打开电视，电视一打开，立刻涌出财经频道某主持人的声音，紧接着又是财经专家的一番见解，提到顾氏的时候，顾嘉泽冷笑了一下。
陈靖南听着电视里的声音，有着明显的不安，尤其是财经专家在说道，“顾氏已经走到了尽头”这种话，他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后，再次出声：“顾总——”
顾嘉泽还是没有回应他。
电视里，主持人和财经专家的声音依旧不断地传出来，顾氏长久以来的兴衰被他们无限放大，听他们的意思好像遇上这样的事情就意味着一个企业走到了尽头。
顾嘉泽面朝着落地窗，背对着陈靖南，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听。
陈靖南不知道他此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只是连他都听挺烦了这些所为的财经专家的废话，但是顾嘉泽不说，他又不敢关电视，如果这两个人在他旁边，他绝对分分钟堵上他们的嘴巴。
顾嘉泽其实并未太在意财经专家的话，他知道如今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要证明。
电视中的侃侃而谈与顾嘉泽的清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将两者分割成了截然不同的环境。
而陈靖南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今天的顾嘉泽是怎么了？他只是想提醒顾嘉泽，何煜昊已经到楼下了，很快就会上来，他们要不要做些准备。
就在时，顾嘉泽终于开口了，他道：“你留在这里。”
“什么？”陈靖南没有明白的意思，刚想开口询问的时候，门外闯进来了一批人。
何煜昊站在最中间，他左侧的人关上了总裁室的大门，然后面无表情地杵在一旁。
顾嘉泽依旧是背对着他们站立，像是不知道办公室里多了几个人一样。
“顾总？”陈靖南今天实在是没有看懂他，反复提醒他，“顾总，何总来了。”
终于顾嘉泽缓缓转过身了，面上依旧是那种清冷又平静的神情。
何煜昊见到他，似笑非笑，缓步走到顾嘉泽办公桌前，敲了敲桌子：“怎么站着？腿不疼吗？”
他的话里带着不少讽刺的意思，但是顾嘉泽的神色没有任何恼怒，反倒说：“何总，请坐。”
何煜昊轻皱了下眉，他最看不惯顾嘉泽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明明顾氏现在最大的决策者是他！可是顾嘉泽却还是摆出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
尽管何煜昊的神色上看不出什么，但他内心的怒气已经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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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当何煜昊得知顾嘉泽还活着的时候，他硬生生捏碎了一只玻璃杯。
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刚毕业的小助理，见他一手的玻璃渣子，好心想帮他处理，却放被他将手按在了桌上的玻璃随便上。
“何总，疼——”小助理是个女生，本来就是刚踏进社会，又遇上了这么一个可怕且喜怒无常的上司，心里的恐惧远远超过手心里的疼痛。
“你是在看我的笑话吗？”何煜昊只要生气很容易陷入某种病态的情绪，他将助理的手死死地按在玻璃碎片上，看着有鲜红的液体流淌而出的时候，他眼底的光芒变得更加嗜血。
“何总！何总！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小助理彻底吓坏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只是单纯地想逃离这个变态的恶魔，拼命地道歉。
此后小助理再没出现过，当然何煜昊也不会注意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只是在何氏员工的心中，何煜昊同恶魔已经分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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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顾嘉泽办公室外面站了不少人，他们紧张地朝里张望着，企图能探得一些消息。
众人不断地窃窃私语。
“顾氏是怕是要改朝换代了。”
“完了完了，听说那个何总是个很厉害的主，我们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什么好日子不好日子的，能不能保住这个工作还是个问题呢。”
……
而办公室里面，气氛更是紧张。
陈靖南站在顾嘉泽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我说顾总，不对，你不再是顾氏的总裁了。”何煜昊嗤笑了下，继续说道，“我说顾嘉泽，谢谢你帮我打理公司，但是现在这个地方已经不需要你了，请你马上收拾好你的东西，从这个门出去！”
顾嘉泽其实早就已经在等他了，他起先是不想来顾氏的，因为他知道，何煜昊迟早会借此机会来嘲讽他，但是再细细一想，其实不也全是坏处，更何况顾氏他哪里能说放手就放手。
何煜昊比他预期的还要晚出现一个星期。
顾嘉泽扫了他一眼，缓缓道：“放着吧，反正以后还用得到。”
仅仅是这样一句话，更是让何煜昊深皱起了眉头，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自信！”
顾嘉泽勾了勾唇，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眼陈靖南，然后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顾总，就这么走了？”办公室外的人觉得可惜，相比起那个变态的何总，他们更希望顾总留下。
陈靖南呆呆地站在办公室里，这时他才明白顾嘉泽那句“你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他深呼吸一口气，对着何煜昊道：“何总，我在顾氏已经有六年了，我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
“你是顾嘉泽的助理？”何煜昊上下扫了他两眼，“想留下就请你记住了，你现在的上司是我！懂吗？”
陈靖南点头，但是垂着的手紧了又紧，他在心里默念着：顾总，我会等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