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齐齐地转过身来,有些人惊讶,有些人皱眉,有些人看好戏一般。
惊讶的是修为不高的狱卒和个别秦家人,他们好奇秦攸宁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皱眉的是前朝人,要说他们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秦攸宁,是因为慕卿辰做了干预的话,那么当秦攸宁离开慕卿辰的身边后,这些人就立马察觉到了。只不过突然间就出现的气息,怎么看怎么怪异。
至于看好戏的,就是尹丁和国师了。
不过只是看了一眼,这些人就又回过神,和面前的人交战起来,这可是真刀真枪的真打斗,稍有不甚就是死。
“师妹,师傅不是说了,让你好好呆在国师府里休息的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秦故在和对手交手的空档处,面色复杂地对着秦攸宁吼道,隐隐地还有些担忧。
“大师兄。”
秦攸宁听到秦故的声音后,浑身止不住一抖,双手交握在一起,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被大人给抓住了一般,有些瑟缩地转过头看向秦故。
而后,又像是刚发现在秦故身后还站着国师一般,声音更加颤颤巍巍地唤了一声“师傅”。
“你随我们赶去枣儿村就已经消耗了不少灵力了,怎么还傻乎乎地赶来这里,快回去。”秦故一边和秦攸宁说这话,一边注意着那些前朝人,生怕他们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可秦故的举动和他所说的话,却是自相矛盾的。
要是他真的担心秦攸宁,那么一开始就不会叫秦攸宁为师妹,之后更不会说她灵力消耗到已经需要休息的地步了。
秦攸宁的心里微梗,面上却什么都不显,只是有些害怕和委屈地说起话来:“大师兄,我只是想来看看,我担心……担心以后没有机会了……”
这话,很有深意。
劫狱如果失败,那么结局一目了然,秦家人包括在场的所有前朝人都将丧命。而如果劫狱成功,那么秦攸宁和秦家必将成为相对立的两方,若有机会再相见,势必也是你死我亡。
“可是你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
“你就是秦攸宁?”正和秦故僵持着的前朝人,一下也分出神来,看着秦攸宁问道。
“嗯,我是秦攸宁。”秦攸宁看着那人点了点头,说完就立马转头,忧心忡忡地看着犹自发着狂的秦文瀚,根本不将那前朝人看在眼里。
这样的秦攸宁,让那前朝人的眼中多了一丝兴味。
在面对师傅和大师兄时,秦攸宁心虚地像是犯蠢的小奶猫,而在面对那位“瀚四叔”时,秦攸宁红着眼眶的样子,就像是只小兔子。
可如果真就以为秦攸宁是个柔弱似水,怯懦娇羞的小姑娘的,那可就错了。
前朝人看起来是那样的穷凶极恶,可秦攸宁却敢忽视他!而且不仅忽视了,她居然还敢在秦文瀚六亲不认的情况下,往秦文瀚身边凑。
这下,也不知道该说秦攸宁是个机灵的,还是个傻的。
“原来秦家六小姐是个傻的。”前朝人隔开秦故的招式,嗤笑着大声说道。
“你还是多关心下你的小命吧,我们国师府的人,轮不到你来说教!”秦故有点护短的说着,手下的灵术招式更加凌厉了起来,同时还不忘头疼地对着秦攸宁大喊,“师妹,你要么站在原地不动,要么就回去国师府,听话!”
“可是瀚四叔他……”秦攸宁脚下的步子有些缓了下来,却也没有直接停下。
这个时候,秦文瀚周围的人都已经躲开,形成了一小块空地,秦文瀚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清晰地落在秦攸宁的眼中。
专挑着不致命的地方在捶打,大长老是一次次痛的昏死过去,又一次次痛的惊呼醒来。
要不是这个时候云舒不宜出现,秦攸宁还真的很想问云舒一句,他到底是怎么暗示秦文瀚的,居然会让秦文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到底是怎样的心魔,怎样的深仇大恨啊。
而且,还是针对于大长老的仇恨!
“可是,瀚四叔他的心魔发作了,要是不阻止他的话,瀚四叔会疯掉的!”在大长老的气息渐渐微弱下去的时候,秦攸宁忍不住大声地喊了出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投注在了她的身上。
又很快地,全都转移到了秦文瀚的身上,似是在衡量秦攸宁这话的真假。
“我说的都是真的,在进京都之前,瀚四叔偷偷地找机会和我说了,说他用来压制心魔的荷包被人偷走了,让我帮他找到墨枯草。”秦攸宁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可是瀚四叔他怎么这样了……”
“大师兄,这该怎么办,瀚四叔叮嘱了我好几遍,叫我快一些。瀚四叔他担心会有人会故意激怒他,让他的心魔发作,没想到我还是晚了。”秦攸宁的情绪有些低落。
这些话真假掺半,外人根本分辨不出真假,但是瞧着秦攸宁手中抓着的墨枯草,想着秦攸宁平素和大长老与秦文瀚走的极近的关系,多少还是相信了些的。
那么接下去,有些问题就不由地冒出来了。
是谁偷走的墨枯草,是谁会故意激怒秦文瀚,是谁要让秦文瀚疯掉?
在场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到这里,秦攸宁也算是完成了她想做的前两件事情,一个是让秦文瀚这辈子都清醒不过来,一个是把这致人心魔发作的黑锅甩给六王爷。
接下来,就剩下最后一件要做的事情了。
“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和这些人勾结,四叔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境地,又怎么会心魔发作!”秦攸宁突然将头一转,看着要多远躲多远的秦家人,指责了起来,“要不是你们做贼心虚,让这些人来救你们,我就可以在殿审上将墨枯草交给四叔!”
“别管这个小蹄子!”秦文洛突然一个闪身出现在秦攸宁的身后,右手紧紧地掐在了秦攸宁的脖子上,“都给我住手,不然我就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