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攸宁睫毛微颤地睁开眼时，就从妙香举着的琉璃镜中看到了一张让她惊慌不已的脸。
小巧的鹅蛋脸，眉如远山黛，眸如秋水盈，朱唇自然地勾着，即便是面无表情，也让人觉得她在笑着。只是，这五官虽然还是“秦攸宁”的五官，可在遮了一层人皮后，却与她原本的模样有了六七分的相似！
“这、这人皮面具，你是从哪儿弄来的？”秦攸宁复又闭上了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才装作平静地问道，“这容貌，倒是不比我差。”
“回小姐，人皮面具自然是从人脸上剥下来的，这脸的原主是东大陆轩辕国一农户之女，家中无权无势，偏生又长了这么一张招惹是非的脸蛋。奴婢途经的时候，正遇到她一家被纨绔逼迫，便善心大发，替她换了张脸。”妙香这话倒是说的直接，似乎根本就不怕秦攸宁会觉得她血腥一般。
“是嘛，这可真是善事一件。”秦攸宁的语调平平，听不出来喜怒。
不过，妙香绷紧的身子却稍稍松了下来，其实她原本准备的，并不是这一张人皮面具，只是刚刚秦攸宁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这让她不由得生了怀疑，于是才偷偷地换了。
妙香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试探一下，她是否找对了人。
所以当妙香看到，秦攸宁在看见那脸的一瞬间，惊吓地几乎快喘不过气来的样子时，放下了心。这人，的确是她的小姐。
“奴婢谢小姐夸奖，时辰已经不早了，不如就让奴婢伺候着小姐更衣吧。”妙香收了琉璃镜，双手交握在小腹前，这听话的样子，似乎刚才的善作主张都不是出自她手一般。
“这紫色似乎不一般啊。”秦攸宁点了点头，伸手轻抚着摆在一旁的衣裙。
俗世有一点，倒是与修仙界挺像的，那就对身份的尊卑极看重。曾经，秦攸宁就觉得修仙界的规矩挺扰人的，但现在与这俗世的一比，却是显得随性简洁多了。
就好比这衣物的颜色，俗世中人对颜色看的极重，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能着深的颜色，是以当初秦攸宁以一身赤红的衣衫回到秦府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多人大跌眼镜。并不是这颜色太惹眼，而是太嚣张。
朱紫，乃是帝王贵族之色。
“在奴婢的心中，只赤红才能配的上小姐，不过在这天和城，赤红太容易让人联想起小姐来。既然小姐是要伪装，那奴婢就退而求其次，选了这紫色。”妙香说话的时候，嘴角挂着笑，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
“的确。”秦攸宁垂着眸说道，极自然地展开双臂，任由妙香替她更衣。
妙香的动作很轻柔，也很娴熟，似乎已经做惯了。
只是，这衣裙的样式，却不是俗世中多见的，更非秦攸宁近来所穿的，那么妙香这经验，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一点点的怀疑，就可以将之前所有的信赖都打败，信任和不信，不过就是一念之间。若之前是因为心中有事，这才没有注意到妙香的异样的话，那么现在，秦攸宁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妙香只是妙香，而不是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