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我给你提了一个醒,以后可千万要注意,灵兽辨识的本事可和人不一样。人靠的是眼睛,所以很好骗,但灵兽靠的却是味道,所以千万别在灵兽的面前卖弄你们那愚蠢的脑袋。”冯奶娘说着,嘴角有些得意地上扬了一点点幅度,但很快又被她理智地压下。
“既然前辈您知道我并不是二长老的孙女,那您为何……”
“你是想我问我为何没有在见到你的时候就杀了你,还是想问我为什么还愿意帮你?”冯奶娘没有让秦攸宁问下去,而是自问自答起来,“其实很简单,你想做的事情,也是我之所想。”
冯奶娘第一次放纵自己,在秦攸宁的面前笑了起来,笑的无比的真实和畅快,“想不通?其实很简单,我是一只仙兽,我可以幻化成人形,但是我不够聪明,也没有你们人族狡猾。所以我初初从地狱之森出来的时候,千防万防,最后却还是折在了秦家慈眉善目,舌灿莲花的二长老手里。”
回想起往事,冯奶娘的面色有些难堪,“我与二长老构建了一个契约,但是内容却被他做了手脚,最后就变成了我承诺于他,只要我活着一日,就要护得秦家繁荣昌盛,并且永远不会对秦家以及秦家人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这就是我会留在秦家的原因,你所看到的那个院子根本就关不住我,真正关住我的是那一份毁不掉的契约。”
“可您应该知道,我来意不善。”秦攸宁皱着眉,声音有点发涩。
事实的真相还真是不堪,大概是被二狗子的话所影响,当秦攸宁在见到冯奶娘的第一面时,就先入为主地以为,以冯奶娘的本事不离开这儿,真的只是为了报答二长老的恩情。可谁成想,报恩只是二长老传出去的好听话,冯奶娘真正想做的,怕是报仇吧!
秦攸宁一面为冯奶娘感到不平,一面却又担心起来,既然冯奶娘承诺要守护着秦家,那她为什么没有杀了自己这个企图毁掉秦家的人?
“我当然知道你来意不善,所以我才留着你的命,那人自以为我必须得守着那契约一辈子,可他不知道的是,世事不是一成不变的,契约也不一定万无一失。”冯奶娘的手上温柔地抚着雪团的长毛,可语调却是冰冷刺骨的很,“而你,就是那个带来了变数的人。”
“前辈是想让我做些什么,还是想让雪团做些什么?”秦攸宁很快就明白过来冯奶娘话里头的意思,也就不不虚伪地直接问了。
“我要和你订下一份新的契约。”冯奶娘走近秦攸宁,将抱在怀中,已经理顺了长毛的雪团递了出去,“作为仙兽,我的品阶停留在我幻化为人形的那一年,八阶。而作为人,我是一个第五境第六重的灵修者,你说,我的兽晶值不值得你放弃理智?”
听到这句话,不可否认,秦攸宁的理智开始松动。
兽晶,还是八阶仙兽的兽晶,其价值已经远超过了八阶仙兽的本身,要是真得做个明确的比较的话,那就是几乎可以和十大丹药中排名第三的延寿丹相媲美了。只是兽晶一旦被取出,冯奶娘本人就会修为尽毁,运气好一点还能变回兽形重新开始修炼,运气差一点的话,那可就是要灰飞烟灭了。
秦攸宁有点不相信,冯奶娘居然会把她的兽晶拿出来,作为契约的代价!
“觉得我不可能这么做?”难得的,冯奶娘的语调有些松动下来,“你或许不明白,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想要逃开那个契约,取出兽晶是我唯一的选择,要是赌赢了,我还能够重头开始。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我真正想和你立下的契约,是想让你去找一个人。”
“找人?”秦攸宁重复了一遍,不自觉尾音上扬,将“人”字给凸显了出来。
“地狱之森有十八层,在第十八层的地狱之心里头,有四位统管地狱之森的兽皇,被你们人族以东西南北代称。你们都以为那位被囚禁在混沌宗里的兽皇,是北兽皇,其实并不是,她是东兽皇,离开地狱之森的唯一原因,就是找寻失踪的北兽皇。”冯奶娘略过秦攸宁的问题,自顾自地讲起地狱之森的秘闻来。
这让秦攸宁有点提心吊胆起来,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还是这种人族都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从冯奶娘说出第一个字开始,秦攸宁就已经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只是,失踪的北兽皇!
难道冯奶娘要找的,是北兽皇!
这可是神兽,想当年混沌宗能将那东兽皇封印在混沌宗里,那可是出动了宗里全部的第六境和第五境高手的。而且要不是在紧要关头,动静太大惊动了那位正在闭关的第七境长老,祭出镇宗神器作为阵眼构成了一个上古大阵,堪堪将东兽皇给封印起来,恐怕混沌宗早就被那兽皇给踏平了!
而且,秦攸宁也有听说,那位第七境长老的修为约在第三重的样子,在当时也是受了伤的。由此就可以推断出,那东兽皇的实力少说也有第七境第三重,其余三位兽皇理应也是差不多的。
所以就单纯以灵兽和人之间的恩怨来看,秦攸宁又怎么愿意自己送上门去找死。
“看你的样子,是已经猜到我想让你找的人是谁了。北兽皇留在地狱之心的兽火没有灭,证明他还活着,只是百多年来,我们一直没能找到他的踪迹,就连三位兽皇也无法感应到他,这种情况很不正常。我本是奉命找寻北兽皇的,可是却被困在了此处一筹莫展,接下去就要看你的了。”冯奶娘不由分说地,就替秦攸宁接下了她所提出的契约。
“什么?我?人兽有别,就连你们都感应不到北兽皇,我一个人又怎么可能……”
“小女娃,你不要担心,比起我们来,你有一个优势在。”冯奶娘又一次打断了秦攸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