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祸不单行,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利于秦家的事情发生了?”大长老与秦攸宁对视一眼,各自的心中都感觉有趣的紧,秦曜和秦文鸿,这两人的纷争可比惩治一个秦夫人来的有看头多了。
因此,秦攸宁也总算是和大长老达成了一致,愿意先放下秦夫人的事情了。
长老会可不是什么小事都管的,他们有他们的地位,也有他们的架子,素来只解决一些有关家族传承发展的大事,或是处置一些位高权重的族人。例如,秦攸宁说要请长老会做主,由头就是秦夫人这个家主夫人。
那么秦曜所要说的事情,肯定也不会是小事。
“回禀大长老,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秦曜前往邻城的时候说起。”秦曜沉吟了些许,有点迟疑地看了八王爷一眼,这才拖沓地说着,“要说这事,秦曜一开始是不信的,因为实在是太过难堪,太让人难以启齿了,而且这事情,也与四弟有关。”
“秦四公子?据本王所知,秦大公子和秦四公子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吧,能让秦大公子下定决心,在长老们面前说出来的事情,看来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啊!本王既然住在秦家,那这事,本王也得好好听一听了,秦家的家训,本王实在是不敢苟同啊。”八王爷说着,眼神往秦夫人和秦淼的身上一飘,若有所指。
“谢八王爷海涵,不计较秦曜用这等琐事来污了八王爷耳朵之罪,秦曜更是万分感谢,八王爷愿意空出时间,来听秦曜理清这家事,秦曜真真是不胜感激!”秦曜连忙对着八王爷跪了下来,先是谢罪,又是谢恩,好一顿拍马下来,这才蹙着眉,斟酌着说道,“而且,此事与八王爷也有所牵扯。”
“哦?那本王倒还真的要,好好地听一听了!”八王爷摸了摸下巴,很是感兴趣地说道。
皇室的人素来都喜欢明哲保身,不爱多管闲事,之所以八王爷会主动提出,要在秦家的家事里掺上一脚,还是因为秦曜那故意的动作和话语。
明明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样子,明明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愿意提起正事的样子,却故意偷看着八王爷还让八王爷发现,甚至在最后,将秦鑫给抛了出来。这样的态度,明显就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向八王爷呼告着,八王爷你一定要留下来听我把这件事情说完,这件事情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虽然八王爷知道,他若是开口,那么对于秦曜来说,就是一个无声的帮助了,但是秦鑫这两个字,却是值得他这么做。
“有八王爷在,想来秦曜的事情一定能很快地解决,只是我们这么多人站在攸宁的丫头的院中也不是回事,不如就换个地方吧?”大长老看着伊人院一片狼藉的院子,虽然书房是没烧着,但是这小花园在最初的时候,还是受到了波及的。
“的确是要换个地方的,长老会素来都在宗祠中举行,只是现今这么多人,难免会扰了先辈的清净。而既然这件事情与秦曜和秦鑫有关,那不如,就将这次的长老会,临时放在西大院的正厅举行如何?”三长老见秦攸宁没有出声反对,立马就接上了大长老的话。
在这个时候,长老会的人倒是同心协力了,他们以为,秦曜的事情绝不会比秦夫人的事情严重,而八王爷也显然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那么借此转移视线是再好不过。
只是,当他们知道,秦曜的事情比之秦夫人的事情,要严重上千倍万倍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西大院的正厅里,奴仆们临时搬来了不少椅子,几乎满满当当地将正厅都坐满了。这是发生天雪山的事情后,秦攸宁再一次踏进正厅,比之前两回,她的心里头多了兴奋和期待。
“八王爷肯赏脸,但秦曜也不能不懂事,这就长话短说了吧!”在众人才坐定后,秦曜就走到了正厅的正中央,也不跪下,而是站得笔直地说着,这前后反差,也不知在伊人院说此事说来话长的是谁。
“不知众位可还记得前些时日,在三妹秦淼的及笄宴上,前来秦家闹事的那名妓子?”秦曜接下来并没有急着叙说什么,而是先问了个问题。
“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拿出来说什么,你四弟都因为这一场闹剧而被马家退婚了,你就是想在你弟弟的伤口上撒盐,也不用这么急吧。”秦文鸿咄咄逼人地说道,此时,秦夫人和秦淼已经回去了风华苑,并不在这,秦攸宁不怀好意地向着,若是她们二人在,现在又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而对于秦文鸿的话,秦曜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受伤,似乎已经习惯了一般,这幅样子落在秦家人眼中,倒是觉得他和秦攸宁一样可怜了。
这秦文鸿倒也称得上是白矖第一人了,第一个做到如此偏心的!比起庶出的秦攸宁来,会偏心嫡出的秦淼也能理解,但是在嫡出的孩子中,他还能偏的这样两极分化,也真的是让人难以理解了。
秦曜慢慢地环顾了一圈周围人,无视于他们那同情的眼神,继续说道:“那妓子名叫雅兰,实则是‘风雅阁’的头牌,俗称花魁,她的消失,可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也因此,我才发现了这一个惊天的秘密!”
说到这里,秦曜微微停顿,目光如炬地看向了秦文鸿,“当初,也有一个女子,用着和雅兰相似的手段来到了秦家,并且感动了父亲,还为了她逼迫于我,非让我将其收入房中。此事,父亲可还记得?当然,父亲也比不再说我翻旧账,我要说的,是我的那位梅姨娘,居然也是出身于风雅阁!”
“这……这两者又有什么关系!”秦文鸿强自说道。
“什么关系?父亲,我想不论是谁,听到这儿都会产生疑惑吧。就好比我,我总感觉那风雅阁的妓子,是不是对我秦家有着不一般的看法,这才使得她们前仆后继的,来我秦家放肆?”秦曜对秦文鸿的表现失望极了,眼神一凛,再无半点迟疑,似乎心中一紧确定了什么事情一般,“或者说,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指使她们,让她们不得不来秦家放肆!你说对吗,四弟。”
“四弟实在是听不懂大哥话中的意思。”秦鑫一直都悄无声息地站在一个角落里,很是明事理的样子,哪怕在他身边就摆着一张空椅子呢,他却因为秦曜要说之事与他有关,而一直不曾坐下。
秦曜的话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什么有人指使,还隐隐将影射着,那指使之人就是秦鑫。可秦鑫难道是傻子不成,和妓子扯上关系又不是什么好事,他做什么要污了他亲大哥的名声,然后似乎还觉得不够地,又污了自己的名声!
偏偏,还挑了个最坏的时机,当着马家人的面,上演了这样一出闹剧。
这被女方退婚,于男方来说可是尤为丢脸的事情,更别说是马家这样大有助益的大家族了,秦鑫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做出这样损人损己的事情来吧。
“看来四弟是不想承认了,没关系,既然我已经做好打算把这件事情禀明长老会,又怎么会没准备好证据。”秦曜摇着头笑了起来,笑声很是悲凉,“四弟,没想到你我之间的兄弟情竟是这般脆弱,区区一个家主的位置,你若是想要,你可以同我说,何必花费这么多的心思来做手脚。众位长老,你们也莫要觉得我在开玩笑,秦曜说的,都是真的,而证据就在这里!”
秦曜从衣袖中摸出了一卷纸来,抖开之后,发现是两张银票大小的纸,或者说是卖身契。
他一手一张,将两张卖身契在众人面前展开,“这张,是雅兰的,而这张,是梅姨娘的,她花名雅梅。梅兰竹菊,号称风雅阁四大花魁,其中雅梅在一年多以前忽然消失,而雅兰则在几日前,忽然就从打手重重的风雅阁中逃了出来,不仅顺利地躲过了打手的追捕,还长途跋涉地平安逃到了秦家。”
“八王爷请看,这两张卖身契上的印鉴,金三。据老鸨所说,金三是他们风雅阁幕后真正的老板,人称金三公子,而三个金字,可不就是鑫吗?”秦曜说着,就把手中的两张卖身契,恭敬地递给了八王爷。
“金三,只是以这个名字,你便说风雅阁的老板是秦鑫,还说雅梅雅兰二人,来到秦家都是秦鑫所指使的,是不是过于武断了。”八王爷并没有伸手接过,还是他身后的护卫上前一步,从秦曜的手中取走了卖身契,好一番查看后,才放心地放在了八王爷的手上。
“八王爷说的没错,如果单只是这样,我并不会相信,所以我从一个极为关键的人口中,确定了这一切事情的真假。”秦曜对着翁承一点头,翁家的护卫就压着一个人进到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