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也不能就这么乖乖地和她立下契约了，虽说她现在杀你轻而易举，但不管怎么说，你也还是有优势的。要是她不在这个时候选择你，那么按着她和那个二长老所立的契约，秦家的这场劫难，她必须出手救人，结果很有可能就是她死。”趁着秦攸宁撤去精神力的空隙，天玑尊上抓紧着说道。
“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她一定会答应，你就向她提出，要一件信物。”天玑最后说道，“她的兽晶不但不能保你安全，很可能还会成为催命符，所以你一定要有一样，能让北兽皇相信你是受人之托的信物！”
“好，我明白了。”秦攸宁应道，她的精神力也已经能感觉到冯奶娘的靠近了，在打量了屋内一眼，确定没有什么痕迹遗留后，秦攸宁镇定地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斟了两杯茶水。
冯奶娘一出现就脚下生风地走到了桌子旁，脸上还带着几分残留的愉悦，想来二狗子可能有点不太好，不过这对于秦攸宁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趁着冯奶娘心情好，秦攸宁主动开了头，“以我之见，朝廷委派的人马一旦到了天和城，八王爷就会立马带我们去京都，之后不论是生是死，我是不会再回到天和城来了。而我下一步要去的地方，就是混沌宗，所以在立契约前，有些事情我需要向前辈您问个清楚，心里也好做个打算。”
“小心驶得万年船，看来我并没有选错人，或许你真的可以为我们地狱之森寻回北兽皇。”冯奶娘倍感欣慰地点了点头，很是大气地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只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你的贴身婢女，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的时间并不多。”
“多谢前辈提醒，其实我只想问一个问题。”秦攸宁双手十指交握在一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如果我在找寻北兽皇的途中，偶遇了地狱之森的其他使者，或者运道极好地见到了东兽皇，那我该如何向他们证明，我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
秦攸宁这话换言之，就是我的行为要是引起了你们的人的主意，我要如何保命？我需要一个可以证明我身份，让他们相信我并无恶意的东西。
冯奶娘一侧的嘴角慢慢挑起，似笑非笑地，“你可真是个矛盾的人，有的时候看着胆大的很，有时候却又胆小的要死。罢了，这个东西你拿着，只要你不主动和我们地狱之森做对，我们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一串火红色的流苏被冯奶娘抛了过来，秦攸宁虽觉得奇怪，却也连忙接住，等放在眼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可不是普通的流苏挂饰。
这流苏应该是故意选了这么大而长串的，因为被串着流苏的那个坠子实在是太小了，跟粒玉米粒似的，就是颜色更金黄通透了些，就是不在日头上，也透着光亮。
“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的乳牙。”冯奶娘有些得意，也有些不舍地说道。
倒是秦攸宁，心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她忙更凑近地看了看，这才在冯奶娘的提醒下，看出来这坠子还真就是一颗牙，一颗兽牙，一颗金色的兽牙！
“你这么吃惊做什么，这可不是普通的牙齿，上头不仅有祭司刻下的图腾，还有祭司的加持。你看我的嘴巴做什么，我的牙不是这颜色的，你手里的乳牙是因为被浸泡在地狱之森独有的花草汁中整整十年，这才变的色。”冯奶娘对上秦攸宁那飘忽的小眼神，又气又好笑地说道，“反正你只要记得，只要是地狱之森的人，见着这乳牙之后，就绝不会为难你的。”
“那要是他们以为，这是我杀人越货得来的，可怎么办？”秦攸宁瞬间觉得手上沉甸甸的，但还是谨慎地问道。
兽晶也是一只灵兽的象征，可同时也象征着灵兽的死亡，所以这颗用来代表身份的乳牙，肯定也还有什么其他的象征在。
而且，这象征还不是坏的象征。
“在地狱之森，只有内九重的灵兽才有这东西，琉璃的晶莹通透、金子的闪烁耀眼、有序的彩虹七色，你觉得凭你的本事，能杀了我得到这颗金色的乳牙？”冯奶娘的本意可能只是想给秦攸宁一个保证，但无意间，却透露了一个大消息出来。
内九重包括了兽皇所在的地狱之心，那么仅此于琉璃的金色，可不就代表了冯奶娘仅此于兽皇的身份！
可兽族和人族的关系向来紧张，兽族是很少会离开地狱之森的，尤其是内几重的兽族。所以能让地狱之森如此中心的人物，都出来找寻北兽皇，要么是冯奶娘说了谎，他们明确地知道北兽皇正身处险境；要么，是地狱之森出了事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前辈您会这么不甘心。”秦攸宁将乳牙收进了木戒中，顺和地说着与冯奶娘共鸣的话，以免冯奶娘反应过来，发现她刚刚那句话中的不对。
“你这用来储物的戒指可是个好东西啊，身份、来历、见识都不简单，遮遮掩掩看不明晰的，看来你原本要去做的事情，不比找寻北兽皇来的简单。就这么把我的乳牙给你，还真是便宜你了。”冯奶娘的视线自然地顺着那乳牙，瞥到了秦攸宁的木戒上。
知道冯奶娘对她的乳牙心存不舍，秦攸宁还故意大动作地把乳牙收到木戒里，就是为了让冯奶娘注意到这枚其貌不扬的木戒。
因为就如冯奶娘所说，见识。
一个见识浅的人，只会觉得这是一枚储物戒指，但凡有点能力的人都有一个，并不稀奇。但是对于一个见识深广的人来说，他所观察的就不再是意义上的整体，而是细节，就比如木戒上头足以代表它来历的花纹。
财不露白，秦攸宁不是喜欢露财的人，但她也同样明白，只要显摆的时机对，也是会有好处的，尤其是在立契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