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奴婢和妙香姐姐虽然不在一处做事，但是在厨房做粗活的妙香姐姐，每天晚上都会带些好吃的来看奴婢。小姐不要误会，那些都是厨房大娘说过，不要了的！”妙雪很是开心地陷进了回忆里，讲到一半的时候，还不忘解释一下，“后来，奴婢就被分到了伊人院，听到这个消息，妙香姐姐就主动去求了大总管，说也要到伊人院来呢。”
秦攸宁点着头，听着妙雪一个劲地絮叨，一开始，她只是想听听，突然从一个贴身护卫变成一个婢女，那段日子，妙香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是这听着听着，秦攸宁怎么就觉得这话，有点别扭呢。
摆出很少会有的和煦脸，秦攸宁浅笑着，示意妙雪继续往下说。
“其实妙香姐姐会这么做，是因为她说，大总管有意让奴婢做伊人院的一等婢女，但是奴婢一直毛手毛脚的，而那个时候府里又有传言，说伊人院原本是夫人留给三小姐的，可却被大长老送给了六小姐，恐怕被分到这院里的奴仆，日子都不会好过。所以妙香姐姐就想着，要用自己来替换奴婢。”妙雪说着，小小地叹了口气。
“妙香姐姐当时就说，她是一等婢女，如果有可能，一定不会让奴婢出现在小姐和夫人的面前，这样奴婢就能安全点。”妙雪说着，似是想到了那时的场景一般，甜甜地笑了，一抬头见秦攸宁的脸色似乎有点凝滞，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连摇起手来。
“不，不是那样的，小姐不要生气。妙香姐姐会这么想，并不是觉得小姐脾气不好，而是那个时候，府里的传言不太好。现在妙香姐姐可是一直在夸小姐，不仅长的漂亮，心肠也好呢！”妙雪吓的脸都白了，哪里有一点觉得秦攸宁是个和善人的样子。
更何况，在几句话之前，妙雪还在感叹，有半个多月没见到妙香了呢。那么妙香这夸张的话，是怎么跟她说的？梦里说的？
不管是夸奖，还是贬低，身为婢女却拿主子说是非，就是重罪！
秦攸宁扯了扯嘴角，这妙雪虽然长得憨厚老实，说话的时候也一副天真单纯的样子，可她这每一句看似无意的话，其实都是在中伤着妙香啊。
要不是妙香早就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而秦攸宁也已经对妙香彻底放下了戒心，恐怕因为这一连串的的挑拨，秦攸宁真会在心里生出根刺来，也说不定。
毕竟，没有人会想留一个是非缠身的婢女在身边，连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又如何指望她来做大事？
“你讲了这般久，你的妙香姐姐，似乎都已经吵完了呢。”秦攸宁坐起了身，手指习惯性地揉搓着丝绸质地的衣角，笑着吩咐道，“去把你的妙香姐姐叫回来吧，然后你就替本小姐准备一下早饭。”
“妙香姐姐也是因为那送菜的奴才太过分了，才会跟他吵架的呢，小姐千万不要生气，奴婢告退！”妙香虽然有些胆怯，不过为了妙香，她还是豁了出去，一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
“啧啧，究竟是从谁那儿听说，我是个没脑子的呢？”秦攸宁看着那扇没有被合上的门，皱着眉摇了摇头，话说不好，事也做不好，能做个二等的婢女，就已经是高看她了。
居然还有脸说，是妙香故意抢了她一等婢女的位置，也不知是她自个儿想太多，还是被有心之人给故意教唆的。
秦攸宁往上拉了拉锦被，露出一双白嫩的脚丫子来，外头路过的奴仆那么多，露出两只脚，总比露出只穿着亵衣的上身来的好吧。等妙香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主动去招惹这样一个蠢货。
“小姐，奴婢回来了。”妙香在进到屋子的第一时间，就顺手给合上了门，她的脸上有着一点哭笑不得，也不知那妙雪是怎么和她说的。
“事情办得如何了？”见门被合上了，秦攸宁也就赶紧扔掉了锦被，这毕竟还是在夏天，睡着的时候不怕热，可醒来之后还要裹着锦被，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小姐放心，虽然天光尚早，但来回的奴仆可不少，那送菜的被这么一围观，加上他本就心虚，匆匆地就跑了。不过，奴婢没有主动提起之前那半个月偷工减料的食材，也算是补偿他被奴婢污蔑，收了赏钱还不好好做事吧。”妙香挑着重点说道。
哪些该说，哪些不必说，妙香早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打好了腹稿：“院外的守卫虽换了一批人，却还是四个，他们见阵仗闹得有点大，又涉及到了大长老和家主，故而连忙就分头去向大长老和家主禀报了。而后，奴婢就回来了，半道上就遇见了妙雪。”
原本这最后一句，并不在妙香的考虑之中，但是妙香还是忍不住说了，她不是担心秦攸宁会相信妙雪的话，而是怕妙雪太多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你和她，在牙婆子手里的时候，就认识了？”秦攸宁听到妙雪二字的时候，表情有点微妙，她揶揄地看了眼妙香，唏嘘道，“你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奴婢当时想要混进秦家，但不引人注意法子，奴婢就只想到了，成为婢女被买进来，故而奴婢就先去了与秦家关系较好的牙婆那。至于妙雪，是因为奴婢听说，她的亲姐就在秦家做事，想着若是能和她亲近点，日后也就方便进到秦家。”妙香讲话的时候，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臭的就像是吃了好几个黄莲似的。
“她还有个亲姐在秦家？”秦攸宁抿了抿唇，怪不得了，“你可有去查，她那亲姐是谁，在哪里做事。”
这问题让妙香向来稳重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这个，她还真就没去在意。
秦攸宁了然地点点头，也是，既然进到秦家了，像妙雪这样无足轻重的人，自然就不会再引起妙香的关注了，“她那姐姐似乎不太安分，待解了禁，你就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