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江渡在一声声质问声中,沉默下来。看着眼前的食物,突然失了胃口。
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
“你们想让我怎么解决?”江渡语带嘲讽,“任由你们安排摆布吗?你们有谁问过我是怎么想的,有谁在在意过我的想法?说解约就解约,连通知我一声都没有,就直接对外公布取消了我筹备那么久的演唱会,对外宣布我要退圈的消息,还直接拿走了我的账号,我连登录的资格都没有了!”
江渡抹了把脸,自嘲笑道:“要不是我自己在网上看到,我甚至都他妈不知道,原来我和公司的合约解除了,我被公司给开了!这个消息,我作为当事人,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们真的有尊重过我吗?”
江渡压抑已久的怨气,在此刻还是控制不住的朝向煜发泄出来。他知道这件事不管向煜的事,可他心里就是憋着一股气没处撒。
这两年,再怎么说他也给公司创造过不少价值。
公司就算真的要解约,怎么着也该提前通知他一声吧。可结果呢,解约合同都签了,就连向煜都没跟他通个气。
要不是他接了家里电话,看见网上的新闻,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事。
向煜被问的哑然,脸上闪过一抹愧疚。
这事的确是他不对。
好歹是他手底下的艺人,再怎样,他也该私下跟江渡通个气的。但当时情况复杂,公司严令禁止他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江渡。
他在公司虽然有些话语权,但并不多。尤其是在公司上层面前,他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再加上江君集团那边施压,他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抱歉,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但公司也有公司的无奈,你事业蒸蒸日上,为公司挣了不少收益,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公司怎么舍得放弃你这个摇钱树?”
“实在是江君集团势力太大,你爸亲自下场施压,要公司跟你解约。如果公司不听,那公司所有的业务都得跟着停止,最后在行业内混不下去。公司也是没得选,只能听从江董的意思,让你离开公司。”
“当时也是江董特意吩咐过,所有事在落实之前,要对着瞒着消息。就是担心你知道消息后会接受不了,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本来你走那天,江君集团就派了人来找你。只是没想到来了后会扑了空,连你面都没见着。”
“这段时间,江君集团的人也总是来问有没有你的消息,公司那边顶着很大的压力,这次你回来是怎么打算的?是回去继承家业,还是……你不会又要走吧?”
想到这个可能,向煜眉眼间露出一抹急色,“上次你走就没跟任何人打声招呼,这次回来,你总要先把事情处理完了再……”
江渡抬眼望向他,轻嗤道:“当时我要是不走,我后面还走得掉吗?”
向煜愣了愣,一下闭了嘴。
那天江渡要是不走,现在估计都被江君集团的人强行带回江家去了。
作为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向煜一直都不太明白,江渡为什么这么抵触回去继承家业。
那可是江君集团。
那么多人梦寐以求,想进江君集团工作都困难重重。可偌大的产业,江渡却不想要继承。
他实在不明白江渡是怎么想的。
这么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愿意隐姓埋名进入娱乐圈,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往上爬。这两年他也是亲眼看见江渡是怎么过来的,他也不是没受过刁难,也不是没被粉丝黑过。
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前途在望,却不得不离开这一行。
但就算江渡最后站到这个行业的顶端,也比不上他将来继承江君集团。
而偏偏这位大少爷,只想逐梦娱乐圈,对偌大的家业并不感兴趣。
可不管江渡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父亲都不会允许他在娱乐圈继续工作下去。这份工作在那位江家掌权人的心里,跟不务正业也没什么区别。
想必江渡也是知晓家中态度,当年才会隐瞒身份跟公司签约吧。
“那你有什么打算?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家吧?”
江渡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眉眼间露出一丝倦怠:“我有得选吗?”
“你没得选。”
一道女声 ,突然闯入二人耳中。
这个声音……
江渡浑身一僵,猛地坐直身子,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入户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一个穿着干练的卷发女人拎着包,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女人眉眼间与江渡有几分相似,却更显成熟优雅。
看到江渡诧异地眼神,江漫红唇勾起一抹笑,踩着高跟鞋朝着二人走过去。
江渡终于反应过来,皱着眉道:“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说着,江渡瞬间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向煜,咬牙道:“煜哥,是你告诉她的?”
向煜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和歉意,闪躲着目光,抿唇不语。
“行了,臭小子。是我威胁他,他才告诉我的。”江漫出声解救向煜,抬手在江渡后脑勺拍了下,带着几分不满道,“还有,你应该叫我什么?出去一趟,这么没规矩了,连声姐都不知道叫。”
江漫正是江渡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江渡生母去世的早,他父亲江成海又因妻子骤然离世,一时间无法接受,沉浸在悲伤中。为了忘却妻子去世的痛苦,江成海就拼命的工作麻痹自己内心的痛苦,也导致忽略了一双儿女。
虽然江家产业后来做的很大,但江成海对儿子的忽略,也导致这些年父子关系算不上太融洽。这次瞒着他,替他跟经纪公司解约这件事,更是让他们的父子关系降至冰点。
但江漫不同。
江母去世后的那些年,江渡是这个只比他大六岁的亲姐姐带大的。
这次来的要不是江漫,江渡恐怕直接转身就走了。
但偏偏来的人是江漫。
江渡就算心里再有怨气,也不能对这个将他抚养长大的姐姐撒气。
对上江漫的视线,江渡别扭的别开眼睛,低声唤道:“姐。”
江漫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容,在他头顶揉了一把,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