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宋婆子四处张望了一番，指着裴风说道：“四年前裴大人亲自到过宋家镇，他也是知晓的。”
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裴风。
裴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拱手对皇上说道：“微臣确实去过宋家镇，可微臣是去赈灾的，并没有打听过别人的私事。”
裴风又不傻，他有求于宋津和阮时瑶，自然不会泄露两人的隐私，淑贵妃虽然失德，但若是做事了偷换别人孩子的罪名，对宸王的名声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宋婆子大叫：“你撒谎，当初你和他形影不离，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
“可是下官确实不知道。”
皇上默默松了口气，沉声对宋婆子说道：“孩子互换这件事本就是一场意外，你的儿子现在在宗人府关押，朕知道你救子心切，你也不必这般攀诬贵妃，这可是死罪。”
“来人，将这妇人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我冤枉啊！”宋婆子心态彻底蹦了，不管不顾的哭起来，“淑贵妃亲口承认将我儿子丢在了枫林山，还说当时她已经找到了替代品，这才害死我儿子的，明明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为何要让我这个平民百姓来承担这些，我那个生下来的孩子，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他就没了，呜呜。”
不少人露出厌恶表情。
御前大殿庄重威武，被她一个妇人闹的跟菜市场一般。
两个御前侍卫拖着宋婆子往外走。
“慢着。”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端王的声音，他大步往殿内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
行完礼后，端王指着宋礼乾说道：“父皇，儿臣有证人可以证明宸王生来痴傻。”
宋礼乾拱手弯腰说道：“回皇上的话，小人宋礼乾，是宋家镇人，和宸王殿下做过八年家人，从小人生下来记事起，就知道自己三叔是个痴傻之人，智商堪比三岁儿童，衣食住行都要别人帮忙，若皇上不信，可以宣宸王对质。”
皇上看着台下的端王，面色黑沉，咬牙切齿的说：“端王，你可真是好样的。”
为了皇权不择手段，连皇家的名声都不顾忌了，他以为抹黑了宸王，自己就能占据有利位置吗？
上位者，自然是有能力者居之。
若是宋津没有出现，端王自然是皇位第一候选人，可他如今已经不是最优秀了，身为帝王，他自然要为百姓为天下考虑。
肖泽睿既然选择做这件事情，自然是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他不会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更不甘心是一个从没有受过宫廷教养的宋津爬到自己头上。
很快，宋津夫妇二人被传唤到了公堂上。
两人表情淡然，仿佛感受不到大殿上压抑的气氛，行礼完，阮时瑶就安静的站在一旁。
端王党的一人问道：“宸王殿下可认得堂下这人。”
“自然认得。”宋津看了一眼宋婆子，“宋江氏是将我养大的人。”
“宋江氏说你从小痴傻，是还是不是？”
宋津沉默了片刻，从容点头：“是，我少儿失慧，五年之前才如一个正常人那般。”
这件事情没必要隐瞒，也瞒不住，干脆大方承认了。
一听这话，宋婆子立刻说道：“你们都听到了，他生来痴傻，所以淑贵妃才换了我的儿子，我现在所求的，不过是为我死去的儿子讨回公道，难道这也有错。”
皇上脸色瞬间沉下来，“即便是宸王生下来失慧，也很难证明这件事情是淑贵妃蓄意而为之。”
宋婆子再次惨烈的哭出声，“她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我头上的伤就是她打的，端王当时也在，王爷，您说话啊。”
端王上前一步跪在皇上面前，“父皇，儿子知道不该将人私自带进宫，可这件事情关乎皇室血脉，儿臣也是担心有人蓄意混淆皇嗣，这才带宋江氏进宫探寻真相，而宋江氏所言，都是事实，儿子当时赶到的时候，淑贵妃正要杀人灭口，也亲口说出把换来孩子丢弃一事。”
皇上咬牙切齿的点点头，对宫人说道：“把淑贵妃带过来。”
不多时，一身素净的淑贵妃走到大殿，一进门，她的目光就放到宋津身上，眼神满怀哀戚和思念，仿佛听不到宋婆子的质问。
她跪下来，“皇上，臣妾不认，臣妾生下来的儿子无论健康与否，身为母亲，臣妾也不会随意丢弃的。”
宋婆子冲过来就要厮打她，“你胡说，前几日我去你宫里的时候，你明明亲口承认的，现在来装什么贤妻良母，你害了我儿子一条命，我一定要让你偿命！”
“放肆我！”端王训斥了一句，“皇上面前，容不得你来放肆。”
这时一旁的宋礼乾开口说道：“既然贵妃不承认，干脆将宗人府的义王传过来，想必义王比我们这些旁观者知道的更多。”
淑贵妃狠狠瞪了宋礼乾一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攀诬本宫。”
说完这句，淑贵妃眼底明显闪过一抹慌乱，义王若是一来，说不定会暴露出自己更多的隐私，这样一来，不仅自己保不住，甚至还会连累自己的儿子，她已经亏欠儿子良多了，不能再亏欠他了。
皇上已经彻底厌弃自己了，将来即便宋津登上皇位，想必也会承继先皇遗诏，不会让自己走出昭华宫。
她谋划了一辈子，把自己的儿子都搭进去了，最后却落得个寂寂无名的下场。
她不甘心，但对于这种结局，她也能欣然接受。
她已经毁了，她的儿子决不能因为她而毁掉。
就让他最后为他在做点什么吧。
想到这里，淑贵妃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宋津面前，她一瞬不瞬看着面前优秀的男子，真是好看啊，艳郎独绝世无其二来形容也不为过，这时她的儿子，是她从未尽过母亲职责的儿子。
她眼泪掉下来，颤声开口：“宸儿，是母妃对不起你，这么多年，竟才和你相认，你能喊我一声母妃吗？”
宋津抿唇，沉声说道：“皇上有旨，将儿臣记到了先皇后名下。”
换言之，这个娘是皇上不让他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