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婆子和下人们的目光全都落在阮时瑶脸上,眼神有同情,有落井下石,觉得她被宋津厌弃全都是她咎由自取,哪个有身份地位的男子不是三妻四妾,若是每家都有个善妒的主母,岂不是这个家都要闹翻了天。
阮时瑶冲着宋津的后背骂了一句,“宋津,你敢负我,我就要你的命!”
多胆大妄为的一句话。
在场连同情的目光也在慢慢消失。
阮时瑶说完这一句,抬脚往自己院中走去,她心里挂念着宋礼阳,才三岁的孩子千万别被这阵仗吓坏了,本来心理就不健康,再吓出毛病就不好了。
入夜后,外间房门被人轻轻打开,轻轻合上,并没有惊动床上熟睡的女子。
阮时瑶感觉到脸上温热的鼻息,这才睁开眼,伸手圈住来人的脖子,埋在他脖子上猛嗅了几口。
“很好,没有女人的味道,算你是个男人。”
宋津揉了揉她的头发,顺势抱住她和她一起躺在床上,“我是不是个男人,你不是最清楚。”
阮时瑶清醒了一些,打起精神说道:“阳儿被你娘吓坏了,我想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让她收敛一些,不然的话对小孩子不太好。”
宋津想都不想就说:“不用,她这个人藏不住事,且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阮时瑶心里还是不舒服,“可阳儿毕竟才三岁的孩子,被人扇了一耳光,想想就让人心疼。”
宋津阖上眼睛,说了句,“他不是也咬了宋婆子一口吗。”
阮时瑶:“……”
有些错愕的回头看他,想说什么,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睡眠质量多少因为宋津这句话影响到了。
他不是也咬了宋婆子一口吗……
这话多少有些冷漠,而且,他说的是宋婆子.....
在私下,宋津也都是这么叫的。
哪怕宋婆子是宋津这具身体的母亲,他也没有把宋婆子当亲人看待,感情多少有些淡漠,她其实也理解宋津,毕竟在现代他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像他这种在框架里成长的人,很难要求他和正常人一样。
翌日,天不亮宋津就离开了。
有关两人吵架的事情再一次被传播的沸沸扬扬。
王大人听说后,当天晚上就在自己府上设宴款待宋津,以安抚宋津在阮时瑶那里受到的苦闷,两人待到很晚,阮时瑶三催四请,宋津才在三更天踩着夜色回来。
当时阮时瑶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就被一个带着酒气和脂粉气胸口抱了个满怀。
紧接着一个带着酒气的吻侵袭过来。
“小瑶,我想要你,我们就在这里好不好?”
黑暗中,阮时瑶对上宋津沁满欲色的眸子,没由来的冒上一股怒火。
知道他在演戏降低王大人的戒心,可他这副犬色声马风流浮靡的样子,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阮时瑶不耐烦的推开他,没好气的说:“一身女人味,我没兴趣。”
宋津明显喝多了,不管不顾的亲下来,他在王家宴席上被几个舞姬撩拨的恶心坏了,现在身体急需阮时瑶的疏解。
不管阮时瑶怎么拒绝他,他依旧我行我素,用力钳制着阮时瑶的手腕,骨子里那股霸道的暴戾感涌上来,仿佛想将世上一切想要的都纳入怀中。
阮时瑶气急了,一只手挣脱他,扬手,啪的一巴掌打过来。
一声脆响,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响亮。
黑暗中,两具交叠的身子一动不动。
宋津明显被这一巴掌打蒙了,从来都是天之骄子的他,何曾被人这么打过脸。
说实话,阮时瑶挺后悔的,但这一巴掌甩出去的太丝滑,她想收也收不住。
更何况,她也不想被人勉强。
想到这里,阮时瑶硬气了很多,“清醒了吗?醒了就从我身上滚下去。”
宋津身体僵了片刻,才从她身上下来,然后起身,一言不发的出了房间。
阮时瑶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听到房门不轻不重的关上,心里好像某个地方空了一角。
之后一段时间,宋津并没有来找过阮时瑶,他很忙,白日忙着福安城的公事,晚上忙着应酬钦州的官僚,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身酒味和脂粉气。
两人明明商量好了在外人面前装作不和的样子,渐渐地,也不用装了,因为这一巴掌,两人陷入了冷战中。
阮时瑶也没闲着,每天忙着做生意,买庄子,种地,建粮仓。
另外,还要帮翠竹找她的亲妹妹。
几天后,眼看着店铺里的货快售罄了,阮时瑶便打算回一趟空间进货,香皂和香水她自己也有生产可以补货,可别的东西譬如内衣裤和保养品就有些供应不上了,进空间就意味着要找宋津,阮时瑶并不想主动低这个头,于是就让宋礼阳去找宋津,说让他抽空来找自己一趟。
可等了两天,宋津依旧没主动来找阮时瑶。
偏偏这个时候翠竹又出事了,翠竹去了一趟王家‘通风报信’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阮时瑶去问过艳云,艳云装作一脸茫然的说:“翠竹去哪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是和哪个情郎私奔了呢。”
眼底却是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阮时瑶听翠竹说过艳云这个人,表面是王家的丫鬟,其实早就和王大人有了首尾,王大人甚至还承诺艳云,等把宋津拉到他的阵营后,王大人就承诺给他妾室的名分。
而王大人也曾经想要把翠竹收房,不过被翠竹三番五次的躲过去了,甚至还求到了王夫人面前,王夫人管不了自己的夫君,于是把气都撒到了翠竹身上,包括翠竹这次来宋家,也是王夫人一手安排的。
艳云很看不上翠竹故作清高的样子,所以对她总是阴阳怪气的嘲讽,甚至还在王大人面前挑拨是非说翠竹办事不用心,王大人本就记恨翠竹拒绝了他的欢好,听完艳云的话更是对翠竹没个好脸色,每次上门非打即骂。
听完艳云这番话,阮时瑶当即沉了脸,“同样都是女子,说话留点口德吧,你这么骚浪贱都没跟情郎私奔,翠竹可比你老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