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会如此,是不是?”苏垂星红着眼问道,“你那般聪慧,一定早料到会如此,是不是?”
韩流双不可置否:“是。所以我也配对好了解药。”
“百姓平白无故受苦受难,你为何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难道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好歹你也是受人供奉的真毒天人。”
“真毒天人?”韩流双不屑道,“若是给我少城主之职,我可能会尽点心吧。”
苏垂星实在想不到韩流双会说出这样的话:“姐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韩流双良久未语,房内陷入一阵沉默之中,只有淡淡的檀香和杯中的茶叶,浮起又沉下,终于在空荡荡中无声无息消逝。
“垂星,儿时之事,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吗?”韩流双似是想起某些陈年往事,眼中泛着红。
“儿时之事?”苏垂星看着韩流双这样,心中一软。
韩流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捋了捋裙,道:“算了,今日之事,我不想解释太多,先走了。”
她这样无精打采的样子,苏垂星是极少看到的,只得木木的应了句:“昂。”
于是房内便只剩下苏垂星一人,空荡荡的,在月色下有几分寂寥的韵味。
今日他来,确然是有些愤怒的。韩流双雨中下蛊之计,虽将他国探子一举击毙,可也让城中百姓遭了殃。城中河水虽是该蛊毒的克星,但要长期饮用,方能在体内积累出抗性。年纪小点的孩子们积累不够,自然无法抵抗这厉害的蛊毒。无一例外,今日出去玩耍看雨的孩子们都中了蛊毒。
苏垂星看到这种情况,吓得不轻,连忙将中蛊的孩子们送去真毒堂。韩流双看到这些孩子们时,却毫不意外,只是要他们出去稍等,自己着手去帮孩子们解毒疗伤。不出半个时辰,孩子们便被送了出来,身体上的黑斑消失不见,那股腐臭也丝毫察觉不到了。
“这便是没什么事了。”韩流双说罢,便要回房。
韩汀余听闻此事匆匆忙忙赶来,眼看韩流双要离去,拉住她问了句:“如何一回事?”
“便是如你所见。”一句话也不多说,韩流双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垂星把这一幕幕看到眼里,气愤不已,想着等事情处理妥当后,便要去找韩流双问个清楚。
可当真正问起来,看到韩流双红着眼说道:“垂星,你还记得儿时之事吗?”时,便是再也无法开口责骂。
因为,儿时之事,他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从他懂事开始,他便是韩流双的侍从,他不知他从哪里来,姓甚名谁,也不知为何韩流双要对他这么好,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她给取的。也是因为这样不完整的记忆,无形之中,他总觉得他亏欠着韩流双什么。
“今日之事,确不应该归罪于姐姐的,姐姐尊为真毒天人,所行所言,怕多是言不由衷吧。”苏垂星暗暗地想。
只不过,这儿时之事,到底是什么呢?苏垂星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静静地想。他实在是不能睡着,一闭上眼,便是韩流双那双红红的眼睛,翻来覆去,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