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摔在地上的时候，一声都没哭。
邓氏一开始是心中有些庆幸的，因为她觉得孩子没哭，那就是没事儿！
可等到她看着傻姑将孩子抱起来的时候，她就傻眼了。
因为她清楚的看到孩子的脸，但是这孩子脸上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只是张着嘴在留口水！
一看这个情况，她也顾不上傻姑不喜欢自己接触孩子了，直接就用力的将孩子给抱了过来。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怀里的小家伙，“孙孙？奶奶的小孙孙！？”
孩子张了张嘴，就是没看她。
等到看她的时候，眼神都是没有焦点的！
邓氏见状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对面、一脸焦急的傻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孩子，这才将孩子塞回了傻姑怀里。
随后她就快步回了自己屋子里，“老头子，老头子，大事不好了！”
正在炕上抽烟的柳老头儿见她咋咋呼呼的，也就不悦的皱了皱眉，“老太婆，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跟那些毛丫头一样咋咋呼呼的？”
“哎哟！我这回可是要跟你说正经事儿！”邓氏鞋子都顾不上脱，就直接上了炕，“我跟你说啊，那孩子，好像是个傻子！”
原本悠闲的柳老头儿一听这话，连烟杆儿都握不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问：“老太婆，你说谁是傻子？”
“还能是谁，就是傻姑生的老大啊！”邓氏一脸着急，“刚才那娃娃直接摔在了地上，他不哭不叫也就算了，连眼神都是呆滞的！”
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奶娃娃，自家三个孩子也好，大宝与那两个赔钱货也罢，他们在这个月份的时候都是很机灵的！
就算是不机灵，也不至于笨成这个样子！
虽说是有东西包着，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正常的娃娃能没有反应！？
邓氏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儿，“老头子，你说咱们这两个小孙孙会不会是随了那傻姑？所以才会……”
傻姑是个痴痴傻傻的，若是她生的娃娃也是痴痴傻傻的，这也没啥说不过去的。
只不过这一切若是真的话，那他们老柳家将来可要怎么办才好哟！
“浑说！”柳老头儿将烟杆儿放在了炕桌上，披着厚袄子下了炕。
他穿着鞋子，直接就去了大房那边。
……
见大房是关着门的，他也就在门口喊了一声，“老大？老大家的？你们可在里头？”
傻姑自然是在的，可柳青雨正带着两个女娃娃跟小儿子在睡觉。
她见柳青雨没醒，也就没搭理外头的人。
柳老头儿见没有人应自己，也就敲了敲门，“老大，你出来一下，爹有事情要问一问你！”
他敲门的动静比较大，柳青雨也就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就见傻姑用手指了指外头，也就赶紧穿好了衣裳，这才往外头去。
打开门之后，他问：“爹，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老大啊，你过来一下。”
将柳青雨拉到了角落里之后，他才压低了声音问：“你有没有发现两个娃娃的不妥之处？”
“不妥之处？”柳青雨闻言皱了皱眉头，“啥不妥之处？爹，你有话就直接说吧……”
柳老头儿见他像是真的不知道，犹豫了一下之后也就道：“是这样子的，刚才你娘发现……”
他将邓氏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又接着说，“爹娘也不是盼着你不好，而是这事儿太重要了！
你赶紧进屋看一看，看看两个娃娃是不是真的不正常。若是有不对劲的，咱们就赶紧请大夫瞧一瞧。”
眼下他们老柳家也就剩下这么两个根了，若是这两个根都是不中用的，那他们这一代就真的是彻底玩完了。
对于自己儿子的异样，柳青雨是早就发现了的。
但他觉得孩子只是有些小，且他们有些随傻姑，的确是反应有些迟钝。
不过这些问题在他看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这再柳老头儿眼里，那就是致命的一击！
尤其是在听到柳青雨说娃娃们的确是有这样子的毛病之后，他整个人就傻眼了，“老大，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爹，这也没什么……”柳青雨道，“等他们大一些了，自然就会正常了。”
一直在自己房门口听着的邓氏见状，急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她急冲冲的小跑了过来，道：“老大啊，你是不是跟这个傻姑在一起久了，所以就缺心眼儿了啊！？如果这两个小子是傻子的话，就算是找个宫里的太医来治，他们也好不了！”
原本自己只是担心，但是现在见老大都承认了，她就真的是觉得天都塌了，“不行不行，我现在就去请大夫过来瞧一瞧！”
说罢，她就又急匆匆的出去了。
看着她那着急忙慌的背影，柳青雨虽说是啥也没说，但是他的心早就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了。
他们的担心，并不是真的为了娃娃们的担心，只是怕柳家没有了继承人而已。
想到这里，他二话不说就进屋去了。
大夫是两刻钟之后过来的，他给两个奶娃娃看了看，最后道：“这两个孩子的确是与正常的娃娃有些不一样。”
“大夫，他们真的是傻子么！？”邓氏一听这话，就急了，“那还能不能治好啊！？只要你能够将我们家这两个小孙孙治好，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的……”
治好？
大夫闻言摇了摇头，“这是先天的，难治。就算是能治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今这年头，就算是富贵人家都不一定能够坚持下去，你们家……”
他后头的话是没说出来，但是他的意思也就够明显的了。
有钱人家都支撑不起那样式的开销，他们这样子的普通农户人家，就更加不用说了。
邓氏闻言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她想要骂傻姑，但又骂不出来。
最后，她整个人就跟苍老了十岁一般，背都驼了不少。
大夫见他们老两口这般，也就道：“你们就看开一些吧，说不定以后他们两个能好起来呢……”
能好起来！？
邓氏闻言又强打起精神，问：“大夫，他们当真能有好起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