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然,蒋乐亭还没有做出决定。
黎箬粗喘了口气,看向楚怀夜,“算了,咱们回吧!这里都是一群怂货!”
黑皮脸上忽青忽白,毕竟她方才这话连带着把他也给骂了!
“大哥!”他眸光焦急的看向蒋乐亭,希望他能够尽快做出决定。
蒋乐亭沉了沉呼吸,“好,一局定输赢!”
他的赌术可是无人可及,想来黎箬也不会赢了他。倘若他能够赢了黎箬,那么,就可以要求楚怀夜保住赌场,这样也不至于断了他们的财路!
黎箬等的就是蒋乐亭这句话!
不过,楚怀夜却为她捏着一把汗。
蒋乐亭的名头可是名震四国,黎箬真的能够侥幸赢了他吗?
就算赢了,他又是否能够拿出真正的账簿?
“刚刚黎大小姐说了,牌九!”
黎箬颔首,“对,就是牌九!”
“大牌九,还是小牌九?”蒋乐亭想要试探一下黎箬。
“随便!”
这牌九的基本玩法就是以骨牌点数大小分胜负。
细分之下又分大牌九与小牌九。
大牌九是每人四张牌,分为大小两组,分别与庄家对牌,全胜全败为胜负。小牌九是每人两张牌,胜负立现,由于玩法干脆利落,小牌九流行较广。
黎箬一眨不眨的盯着蒋乐亭,觉得他或许会选择小牌九。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蒋乐亭最终竟然选择了大牌九。
方才眉角有疤的男子被黎箬连番戏耍,觉得挂不住面子,想要通过这一局扳回点儿颜面。
不过,却被蒋乐亭拒绝。
黑皮也嘴巴张了张,想要参与其中,依旧被蒋乐亭拒绝。
黎箬扬眉,“蒋公子莫不是想要与我一人分管两边?”
蒋乐亭颔首。
牌九的参与者一般是四人或者是八人,由两人来对赌的话,那就只能一人管两边了。
“摇骰子来选东南或者西北,如何?”蒋乐亭说着,将象牙骨扇子塞到了玉带之中,顺势拿起了骰盅。
黎箬颔首。
“来者是客,黎大小姐请。”蒋乐亭将骰盅递给黎箬。
黎箬掂了掂,确定骰盅并没有做什么手脚,这才开始慢慢的摇起来。
三粒骰子的声音基本一致,看起来应该也没有做什么手脚。
摇了一会儿,在众人耐性基本被耗尽之前,黎箬终于停下。
缓缓的揭开骰盅,黑皮看了一眼,“五六六!”
黎箬暗自吁了口气,她还是不怎么精于摇骰子这一门!
若是蒋乐亭一会儿摇出了三个六,那她就被动了。
正凝眉暗自懊恼的时候,楚怀夜握住了她的手。
她看向他,弯了弯唇。
这一局乃是重中之重,赢了,她就占据了主动权,可以要求蒋乐亭拿出真正的账簿,可若是输了,也不清楚会不会给楚怀夜带来什么麻烦。
听说蒋乐亭竟然要与黎箬对赌一局牌九,不少二楼,三楼的人也都纷纷出了雅间,站在楼梯边上看着一层。
有一些是京城的官宦子弟,之前才经历过青楼被查抄一事,现在还有些后怕,生怕朝廷连赌场都给封了,他们以后可真的是没地方消遣了!
黎箬抬眸,盈盈如水的眼睛在上边缓缓扫过,笑望着蒋乐亭,“蒋公子,请!”
蒋乐亭动作优雅的拿起了骰盅,缓缓的摇起来。
黎箬不得不承认蒋乐亭的手法是真的很娴熟,只这声音听起来就非常非常的悦耳,就如同一首清脆的乐声。
当他停止之后,果然不负众望的摇出了三个六。
黎箬不由吁了口气,暗自庆幸刚刚没有脑抽的跟他赌大小!
“蒋公子选哪一边?”
蒋乐亭笑了笑,“东南,黎大小姐可有意见?”
“愿赌服输,既然我没有本事摇出三个六,那自然就要认!”
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是在暗示蒋乐亭一会儿也要认赌服输!
蒋乐亭常年混迹在这三教九流的赌坊之中,自然能够听出黎箬这话里的话。不动声色的勾了一下嘴角,开始摇骰子。
这一局牌九对决非常精彩,黎箬难得的竟然摸到了对牌,险胜。
直到这局牌九结束,蒋乐亭依旧是懵的。
刚刚黎箬竟然胜了他?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之中一直回转着,让他觉得如坠梦中。
他这个赌术高手,竟然输了!
黑皮也没有想到蒋乐亭竟然会输了,有些惋惜的粗喘了口气。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再污蔑黎箬抽老千,只能非常不甘愿的哼了一声。
黎箬扬眉一笑,“蒋公子,承让了!”
此刻的她,光彩照人,一颦一笑足可以乱了人心!
楚怀夜一时间看的眼直。
暗六向来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脸上竟然也现出了笑意,她扭头看了眼同样一脸激动的暗七,“王妃真是能耐!”
“你一开始还不愿意跟着王妃!”暗七嗔道。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暗六哼了一声,继续望下下边。
蒋乐亭终于从怔然之中收回了神思,一瞬不瞬的看向黎箬。
“黎大小姐,果然厉害,在下佩服!”
黎箬捏着一粒骨牌,“其实,只是运气好罢了!”
可能老天爷想要帮她,又或者想要帮楚怀夜!
蒋乐亭引着黎箬还有楚怀夜上了三楼,进了蒋乐亭的房间后,他亲自烹茶。
黎箬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有些不敢相信这里竟然会是蒋乐亭这个赌术数一数二的大赌徒的房间。
琴棋书画,但凡是文人墨客的东西都能够在这里找得到。
她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很认真的研究着。
“黎大小姐可有什么指教?”蒋乐亭抬眼看她,笑问。
黎箬扭头看向楚怀夜,“字画方面我可不行,还是听听阿夜如何点评吧!”
楚怀夜的画技相当精湛,若蒋乐亭当真是个十成十的文人墨客,或许做假账有什么不可说的苦衷。
这一回就看楚怀夜的了!
楚怀夜沉声道:“这画之中自有一股哀思愁绪,虽然画的是倦鸟归林,不过,总觉得这只鸟似乎有什么心思!至于这字,缺了点儿阳刚之气,怎么看,都有些像女子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