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你个大头鬼!”黎箬嘀咕了一句之后,跃下了马车,跟着他去了饭厅。
很快,丫环便准备好了一桌子的珍馐美味。
黎箬看的眼直,如同贪嘴的小猫深吸了口气,“真香!”
“净手!”楚怀夜绷着嘴角提醒,不过,在黎箬净手的时候,他嘴角却愉悦的扬起。
黎箬接过丫环递来的布巾擦干净了手上的水渍,就要拿起筷子开动,然,楚怀夜却轻咳了一声。
“还有什么问题?”
“本王还没有净手!”楚怀夜说着,挽起了袖子。
黎箬费解的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他这么说什么意思。
不过,转而想一想,这古时候向来重视礼仪,他现在是主,而自己是客,他乃是靖王,他还没有动筷子,她的确是不应该先于他就开动。
有些悻悻的将筷子放下,“那你快些净手!”
丫环们相视一眼,纷纷眼神暧昧的看着黎箬。
黎箬愣愣的看着她们,其中一个丫环道:“王妃,王爷的意思是让您帮他净手!”
!
黎箬几乎快要爆粗口。
他腿残了又不是双手残了,竟然还要她帮他净手,没毛病吧?
楚怀夜直直的凝着她。
黎箬抿了抿唇,最后粗喘了口气,“就这一次!”
“视情况而定!”楚怀夜自然能够感觉到黎箬的不耐,黑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道。
黎箬气恼不已,将手上的水渍尽数甩在他俊逸的脸孔上。
一众人看着那晶莹的水滴沿着楚怀夜俊逸的脸部轮廓一路向下,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黎箬感受到那股逼仄的气压,心脏狠狠的揪扯了一下。
拿过布巾帮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水渍,“好了,好了,可以了。”
楚怀夜凝着她的目光冷若寒冰,仿佛可以瞬间将黎箬冻成冰雕。黎箬心弦狠狠一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那你说要我怎么赔罪?”
她这性子可得改改,毕竟这是等级森严的古代,由不得自己嚣张,更何况,这副弱鸡小身板,她嚣张能嚣张的起来吗?
见她眼睛灵巧的转来转去,眉心却几乎快要拧成了疙瘩,楚怀夜轻咳一声,“在想什么?”
黎箬猛然收回神思,“没想什么,能吃了吗?”
折腾了这么久,她早已经前胸贴后背。
楚怀夜点头,动作优雅的拿起筷子。
看着她正对着一盘狮子头奋战,楚怀夜冲丫环递了个眼色,丫环将狮子头跟她面前的那盘菜交换了一下位置。
“你怎么就好像五六年没有见到肉腥似的?”楚怀夜蹙着眉峰。
黎箬道:“也的确是很久没有见到肉腥了,你若是不吃,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楚怀夜周身的气温却是徒然降低到冰点。
当那冰冷的气息向着她波及而来时,黎箬不由心弦一抖,赶忙降低存在感的只埋头吃饭。
终于吃饱喝足,京兆府那边却迟迟没有传来消息,黎箬见他正在那儿下双手棋,借故要去茅厕,悄然溜了出去。
她拉着一个丫环巧妙的询问了一下平时给楚怀夜看病的大夫叫什么,还有楚怀夜这情况是不是随时都需要人照顾等等。
丫环并不知道她是为了打听颜洛,只以为是她在关心楚怀夜,忙不迭的告诉了她。
让黎箬很惊讶的是给楚怀夜看病的大夫竟然是御医院院判,这到底什么情况?
难道颜洛的身份不便示人?
“那么,王府里可还有其他年纪与靖王相仿的男子?”
丫环点头。
黎箬眼睛雪亮一片,“还有谁?”
“五皇子年龄跟王爷相仿,有些时候还会宿在王府。”
黎箬眼底的亮色一点点的暗淡了下去,她粗喘了口气,回了寝殿。
不过,她并没有进去,而是坐在廊下静静的看星星。
脑子里有些乱,一会儿是颜洛,一会儿又是楚怀夜,两个人搅的她快要疯了。
“你这是抽风了?”楚怀夜的声音乍然传入耳中,让黎箬惊愣了一下。
“你才抽风”这四个字就要脱口溢出,却被黎箬紧咬着牙关又咽了回去。
然,即便她没有说出来,但楚怀夜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若是不困,就陪本王下一会儿棋!”
黎箬此刻心中正纠结着,怎么可能跟他下棋?
“我困了!”她打了个呵欠,“我先进去眯一会儿。”
楚怀夜倒也没有戳破她,只是挑了一下眉尾。
黎箬跑到了榻上偎着,楚怀夜依旧下着双手棋。
此刻,暖黄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为他那张俊逸的脸孔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看着十分养眼。
黎箬静静的眯着眼睛看他,正看得起劲儿,怎料,他猛然抬眸,那灼灼目光令她心悸了一下。
“本王可好看?”
黎箬决定死死闭紧眼睛装挺尸,反正就是打死不承认就对了。
楚怀夜本想要上前去打趣她一番,恰在此时,远处传来更夫的声音。
他眉头一拢,索性就让这丫头继续装吧。
已经这么晚了,凶手肯定不会有所行动!
黎箬的心脏跳的很快,若非她极力稳住呼吸,铁定穿帮。
就这样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何时困意袭上,她竟然迷糊了过去。
楚怀夜上前去,拿了一条薄衾帮她盖上,便静静的看着她那恬美的睡颜。
她的睫毛很长,细密如扇,随着呼吸颤动着,在眼底投射出两道淡淡的光影。
楚怀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想着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候的事情,面部表情十分的温柔。
他抬手摩挲着她的脸颊,“箬儿,你真的将本王忘的一干二净吗?”
有些痒,黎箬皱了下眉,翻了个身。
楚怀夜勾着嘴角,帮她重新盖好了薄衾,便一直守在榻边。
清晨的鸟鸣声很欢快,黎箬睁开了双眼,看到那张俊逸带着笑容的脸孔时,懵了一下。
“天亮了?”
楚怀夜颔首,“对,天亮了。”
“京兆府那边没有动静?”
楚怀夜脸色沉了一分,他在榻边守了她一夜,她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京兆府那边的事情,难道,他就这么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