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夜淡淡“嗯”了声。
黎箬露出一个恍然神色,难怪他敢光明正大的来到这里。
“既如此,那么咱们就去会一会这帮牛鬼蛇神!”
话落,她推着他进去。
守门的壮汉面无表情,如同两尊门神似的。
黎箬刚刚准备推着楚怀夜进去,却被其中一个给拦了下来。
“你们什么意思?”
壮汉指了指一旁的小窗口,“竹牌!”
黎箬“哦”了声,冲楚怀夜撇撇嘴。
连入场都要购买竹牌,这么大一笔莫名其妙的收入也能够保证赌场稳赚不赔了!
楚怀夜自然能够读懂她刚刚那眼神的意思,不动声色的从袖中取出了几粒碎银子,递给黎箬。
黎箬走到小窗口,买了一支竹牌,刚刚准备推着楚怀夜进去,却再次被拦住。
她心中有气,脸色自然不好,语气就更不用说了。
“你们怎么没完没了的?”
壮汉竖起手指,比划了一下,一个人一个入场竹牌。
黎箬极力压下心中不停蹿高的怒火,狠狠的冲壮汉翻了个白眼,又去买了一支竹牌。
拿了两支竹牌,终于得以入场。
“开大,大大大!”
“小,开小啊!”
“特么的,竟然开了小。”
……
嘈杂的吼声不绝于耳,很是热闹。
黎箬目光在四周快速环视了一圈,啧啧两声。
还真的是生意兴隆,只不过,这些人竟然敢去贪墨楚怀夜的银子,也真的是不嫌命长!
“这里一直是暗五在打理,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闻言,黎箬明显不信。
他挑了一下嘴角,“我没有必要隐瞒你什么。”
黎箬不欲再跟他扯这些没用的,既然今天来就是为了弄清楚赌场到底为什么是平账,那就直奔主题。
“看起来第一层似乎是一些平头百姓小打小闹的地方!”黎箬做出判断。
楚怀夜“嗯”了声,“二层是雅间,有专门的荷官和小厮还有女侍,价钱要稍稍高一些,但环境不错。三层是至尊间,一般都是包场的!”
黎箬很认真的听着,在他话落,眨了眨眼睛,“知道的这么清楚,还说是第一次来?”
“随你如何想!”
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三楼之上,一个蓝衣男子目光定格在两人的身上。
“那是靖王?”
身边的一个黑衣壮汉看了一眼,“应该是,坐着轮椅呢!”
“之前严查了青楼楚馆,搅得人心惶惶,现在他出现在这里,难保不是存着其他的心思,你去盯紧了!”蓝衣男子脸色沉肃的吩咐。
黑衣壮汉明显不赞同,“你莫不是杞人忧天吧?”
“我让你多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黑衣壮汉神色不耐的点头,“好好好,都听大哥你的!”
见黑衣壮汉就要下去,蓝衣男子赶忙握住了他的肩膀,“等一下。”
“又改变主意了?”
“你下去后,看看他们都聊些什么,先莫要打草惊蛇!”
黑衣壮汉心中轻嗤一声,快速下了三楼。
楚怀夜觉得这一层实在是有些嘈杂的厉害,欲要带着黎箬去二楼。
黎箬小声道:“你今天没有掩藏身份,肯定有你的意图,既如此,那么你是打算让我背着你去二楼?”
这话以及她此刻表情惹笑了楚怀夜。
“说不过你!”他忍俊不禁。
黎箬看了一圈,来到一处赌大小的桌子前。
静静的看了看,她并没有发现荷官作弊。
“这位姑娘可要赌一把?”荷官在开盅之前笑着问。
黎箬目光在桌子上那一堆碎银子和铜板上快速一掠,摇摇头,“今日来这里,要赌就赌大的!”
“哦?”荷官打量着她,只觉得她异常狂妄,“姑娘莫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黎箬点头,“主要是家中银子太多了,没地方花,所以便想来这里找找乐子。”
楚怀夜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俏皮狡黠的样子,甚是无语的勾唇笑笑。
突然感受到一道冰冷深邃的目光正凝着他们,他猛然抬头,正好就对上了蓝衣男子那双如同鹰隼一般的深眸。
在楚怀夜抬眸的那一刹,蓝衣男子只觉得遍体生寒,心中竟是涌上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楚怀夜落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不动声色的看向黎箬。
黎箬与荷官还在继续说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若姑娘不打算出手,那我可就要开盅了!”荷官笑着提醒。
黎箬挑眉,示意他继续。
单只看这个荷官,绝对是精心培养出来的,劝人的功夫十分之高,让你无从拒绝。
黎箬又挤进了另一桌番摊的桌前,这里的赌资相较于猜大小的比较大,在此桌的人穿着也比其他桌要好一些。
她看了一会儿,便准备从这里出手。
扭头看向楚怀夜,冲他要了银子,全部放在自己面前。
荷官眼睛一亮,“姑娘可是打算全都赌上?”
黎箬颔首,一脸不耐的道:“没带耳朵?刚刚不是已经听到我说了家中银子太多了,我都花不完?”
楚怀夜名下这么多产业,随便哪一个拿出来都足够她衣食无忧。
而且,他今天既然带着自己来这里实地考察,势必带着充足的银子。
“那就开了!”荷官双眼放光,开了盅,开始用竹片数着摊子。
这番摊又叫摊钱或掩钱,玩法是由荷官作在家,赌时在家抓起一把以短小竹筹做的“摊子”,用碗盅迅速盖上,使人难知数目,等人下注,然后开摊定输赢。
至于算法则是把摊子四个一数扒走,余数成一、二、三、四的四门。押一门是一赔三,叫“番”,押二门中一门是一赔一,叫“角”。
荷官手法很快也很娴熟,黎箬一瞬不瞬的凝着他的手,眸色渐深。
这番摊的手法也可称之为骗术,最普通的番摊骗术有“落株”和“飞子”两种。
落株是在摊子做手脚,必要时摊子可一分为二;飞子则是把摊子以手法飞走。无论任何一种方法,均有同伙在旁帮衬,或喷烟或以其他方法引去参赌人的注意力,再由在家移走摊子。
这是之前她的一个潜伏在地下赌场的战友给她讲过的,当时她还跟着她的战友很认真的学了番摊的几个手法,没想到在这儿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