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闹终于踏上了相亲的征途，真爱天子她来不及等了。
“对不起，我妈让我找一个工作稳定的。”
“胡小姐，你愿意做全职太太吗？”
“不好意思，我们不太合适。”
“太快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谈一两年恋爱再结婚。”
“我觉得，你年纪大了点。”
“结婚后，得搬到城里住。”
……
鸭蛋，什么破相亲网，介绍的人一个个，不是歪瓜裂枣，就是脑子有问题。
居然还嫌我老，我还没嫌弃他二十八快秃头了呢。
已经快一个月了，她还是没有找到个将就着能结婚的人。
“闹闹，你刘阿姨介绍了一个，说是消防兵，人挺好的，要不你去见见？”
“行啊，消防兵好，保家卫国的。”就是不着小家。
后半句她没有说出来。
如果让她慢慢找，她一定会找一个对她一心一意，对小老头也全心全意的人，还得常常能陪着她的人。
算了，反正是为了满足小老头的愿望。
一早，她又踩着自己的自行车，进城了。
风尘仆仆地到了目的餐厅，早到了半小时。
于是乎，她无聊地开始了画画，她画的是打瞌睡的小老头。
胡闹闹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全靠补习班。
不然，她会的只是吃喝玩闹了。
大学毕业后，她就回到了村子里，陪着小老头，每天优哉游哉的。
灵感来了，就画画插话、码码字，赚几个钱也够两人的开销和小老头的医药费了。
画完了，她自恋道，“我画得真好。”
“不好意思，久等了。”
在约定时间前六分钟，她的相亲对象到了。
“没事，是我来早了。您好，我是胡闹闹。”
“邱轩。”
两人很官方地握了手，又客气地互让点了菜。
胡闹闹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长得挺端正的，模样合格。
职业嘛，算是正经职业，不着家就不着家吧，不重要。
当兵的，三观应该正，不会很奇葩。
“我就开门见山了啊。”她喝了口水，“我相亲是为了结婚。”
“我也是。”
“如果我们两谈得来，需要尽快结婚，扯个证就行。”
“可以。”
“如果我们结婚，是不是算军婚，打证明需要多久。”
“一个月不到。”
“还好，不是很久。”
“带证件了吗？”
“做什么？”
“提交结婚申请。”
“这么快。想好了？”
“想好了。”
“为什么？”
“因为你画画挺好。”
这理由，让胡闹闹都有些犹豫了。比她还胡闹。
她还是乖乖地拿出证件跟着他去复印去了。
半个月后，两人拿着鲜红的红本本出现在了小老头面前。
“小老头，我嫁出去了。”
小老头捏着红本本，激动地连说“好好好。”
在此之前，胡闹闹就和他说过了，人是熟人介绍的，他也放心。
他颤抖着将胡闹闹的手放在邱轩手上，叮嘱着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
得到邱轩的承诺，小老头总算放心了，至少他走了，还有人可以照顾胡闹闹。
胡闹闹没和他说的是，邱轩不是普通的消防兵，没那么容易退役的，也可能不会退役的。
也就是说，他一辈子都可能不怎么回家。不过这些，她不在乎。
两个月后，病房里。
“挺想抱孙子的，我可能等不到了。”
小老头的身体还是扛不住，住院了。
“瞎说，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就回家，等你孙子出生。”
胡闹闹一边喂他喝鸡汤，一边说着。
“邱轩到处跑，两个月就回来了一次。早知道，就不让你嫁给他了。”
小老头抱歉地说着，他担心邱轩照顾不了胡闹闹了。
“小老头，他只是刚好出任务，等他忙完了就回来了。”
胡闹闹清楚，他确实是出任务，但是就算不出任务，两人也不熟呀。
互利而已。他应该也是家里逼着相亲的。
“还有，你的孙子已经在我肚子里了。”
她撒谎了，两个人肢体接触都还仅停留在握手，她想让小老头高兴点。
“几个月了？”
“一个月，刚查出来。”
“我孙子肯定和他爸一样身体好。”
能不好吗？一次就有了。
“小老头，这下你可以好好养病了吧，得等孙子出生，看着他长大吧。”
“好，我等着他。”
小老头一高兴，又多吃了几口饭。
邱轩的任务终于结束了，到医院和胡闹闹一起照顾小老头。
“我”楼梯间里，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邱轩说道。
“我对小老头说，我怀孕了，放心，假的，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除非离婚。”
“军人不允许离婚。”
“我书读得少，别骗我。”
“没骗你。”
看着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胡闹闹相信了，她就是读书少，太天真了。
“你别拆穿我就行。”
“好。”
“你要说什么？”
“我爸妈明天要来见你和你爸。”
“你爸妈来干什么？”胡闹闹惊讶了。
“我们结婚，双方家长还没见过面呢？你爸不方便，所以他们就直接过来。”
“额，好。那我需要准备什么？”
见家长，这么突然，她没经验啊。
“什么都不需要准备，见个面就可以了。”
“额，好。”
她应道，但是还是觉得第一次见面，怎么都得留下个好印象吧。
不为自己，也得为小老头着想啊，得让他开心呀。
她当天下午抽空临时去附近的商场逛了一圈，买了些补品和特产。
深秋了，外面的树叶掉得厉害，医院的阿姨每天扫，还是一地枯竭。
“闹闹，小，小老头，等不，等不到，宝贝孙子出，出来了。”
小老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完整这句话。
“小老头，你才胡闹，再等七个月，你宝贝孙子就出来了。别瞎说。”
“闹闹，以后，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邱轩，我把，闹闹，娘俩儿，交，交给你了，照顾好他们。”
“我会的。”
“亲家公，放心吧，我们也会照顾好闹闹和她孩子的。”
邱轩的爸妈又来看他了。主要是听说，胡闹闹怀孕了，担心她伤着身子。
“好，好，好。”
小老头握着胡闹闹手的手，终于松开了。
她哭不出来，只是重新抓起小老头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
“小老头，你怎么和小老娘一样丢下我了呢。”
“闹闹，节哀，你还是双身子呢。”
“闹闹，放开吧。”
“闹闹，你还有我们呢。”
“闹闹……”
小老头走了，她一个人怎么办呢？
连着几天的不休不眠，她终于熬不下去了，晕倒了。
“闹闹……快喊医生……”
声音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珏儿，珏儿，你醒啦，吓坏娘了。”
当她再睁开眼时，她又回到了这个梦里。
这一次，她认识所有的人，此刻抱着她的人是她娘，胡家唯一的夫人。
“娘，我没事儿了，让您和爹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可不能喝酒了，你三哥，已经让他跪祠堂了。”
“娘，不是三哥的错，是我自己贪嘴偷喝的，让他出来吧。”
“娘，求你了。”
“好，让他现在就出来。”
胡闹闹，不，应该称胡黛珏了，她也不清楚哪个是梦。她不晓得再次醒来，会是哪儿。她本能地不希望回到那个变得孤独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