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看着觉得自卑,她看着竹马满脸幸福地牵着那女子的手,进了家门。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也还是听到了他的故事。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多感人的故事。
最后,青梅和她父母说,她愿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张家老三。
虽然阿锁讲故事没有胡黛珏讲得生动,故事情节也有些生硬,但是小橘还是听得投入。
故事讲完了,她也同阿锁一样,感叹了一句,“真是个负心汉。”
阿锁留下小橘一人沉浸在负心汉的故事中,脑补青梅竹马曾经快乐的时光,心疼青梅。
她甚至想到了青梅的余生,一定是以泪洗面,夫君也不疼爱她,还好有了个儿子,孤独的后半生有了丝丝挂念。
阿锁回到房间,从一个小箱子里取出了一些私房钱。一水的生意越来越好了,胡黛珏给她们的酬劳更多了。
她走到院墙边,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飞身一跃,蹲在了墙上,然后又轻轻一跃,落在了地上。
这是一处死角,没有人来,所以以前她们钻狗洞,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她整理一下衣角向一水楼走去,翻入房间,换了一身男装,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出去了。
刚走出门几步,就有一个矮胖的小身子向她跑来,然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阿锁哥哥,阿锁哥哥,你好久都没来看小小了。”
阿锁蹲下,变出了一根糖葫芦,递给小小,笑着摸她的头发。
小小接过,一手让阿锁牵着她每一首紧紧地拿着糖葫芦。
一水楼的生意依旧很好,因着三楼是贵宾区,所以两人没有遇到一人。
两人选了角落的一张桌子,但是依旧可以很好地听到台子上的声音。
有眼尖的看到了她们,上前询问,“阿锁公子,还是老规矩吗?”
阿锁点了点头。
随后,小二就端上来了一盘花生米、一碟瓜子、一盘肉干,还有一壶茶。
阿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酒量差,所以在外从不喝酒。
小小坐在凳子上,短腿长得长些了,堪堪够得着地面。
她一边舔着糖葫芦,一边看着台子上,那两人说来说去,逗得下面的人哈哈大笑。
她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转身问阿锁,“阿锁哥哥,负心汉是什么意思啊?”
阿锁,心累,怎么又是负心汉。
阿锁组织了一下语言,对小小慢慢说道,“负心汉就是把曾经特别特别喜欢的东西,毫不留情地丢了的人。”
说完,小小眉头紧锁,陷入反思,沉重地说道,“那小小也是负心汉了,我以前很喜欢的一个风筝丢了。”
阿锁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丢了呢?”
小小说道,“因为当时有一个男孩子太可怜了,我就丢给他了。”说到后面,还有些委屈。
阿锁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小小是善良,才不是负心汉。”
阿锁心里却想着,这小姑娘才几岁,就到处留情,长大了得了啊。
上次还看到她给一个差不多大的小男生送了一串糖葫芦,能让她舍得糖葫芦的可没有几人。
又听了一会儿,阿锁看着有些昏昏欲睡的小小,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聊了,听的故事听多了,就不怎么爱听外面讲的故事了。
而且,一水楼台子上讲的故事都是胡黛珏编的,阿锁早已经听过了。
其他人还全神贯注地听着,故事还是吸引人的。
阿锁抱着睡着了的小小,到了阿岩的房间里,阿岩正在看账单。
阿锁将小小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对他小声说道,“小小刚刚听书又听睡着了。”
阿岩看着睡得沉的小小,摇了摇头,她不仅仅是听书容易睡着,看书习字更是容易睡着。
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嗜睡的姑娘。
而阿锁见过,她家小姐也嗜睡,只不过她看得书也习得字。
阿锁说道,“阿岩,今日怡顺楼有新曲子,你陪我去听吧。”
阿岩白了她一眼,“你是女子,那些地方还是少去。”
阿锁说道,“小姐去得,那我也去得,再说我就是去听听小曲而已。”
阿岩回复她,“那主子现在也不是没去了。”
阿锁瞅着说不通了,拿出了她的杀手锏,她拉起了阿岩的袖子,软软地说道,“阿岩,阿岩弟弟,我的好弟弟,就陪着姐姐去吧。”
阿岩是最受不得阿锁对她撒娇的,放下了手中的本子,妥协了,“好吧。”
两人将事情交代了张鸣,用了餐就去了怡顺楼。
到的时候,还有些早,台子才刚刚搭起来,姑娘们都还在房间里梳妆打扮呢。
阿锁喝不了酒,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阿岩喝,端了一杯茶,咽了下去。
终于开始了。
开场舞是一群穿着五颜六色的姑娘们跳的,戴着面纱,引得人向跳上台子,扯下那面纱。
阿锁觉得她一个女子都被勾去了魂儿,而旁边的阿岩,端坐,喝着他的小酒,磕着瓜子。
他好似向来就对这些莺莺燕燕不感兴趣。
阿锁接着看,一个黑衣姑娘拿着琵琶在暗处弹着,一个白衣姑娘在亮处弹着古琴,一黑一白,一暗一亮。
悠悠的琵琶声和安静的古琴声讲述着同一个故事。
听懂了的,都是闻着落泪。没听懂的,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压抑。
在场的人,相同的感受就是,更加怜悯台上的两位姑娘了。
据说,两位姑娘是双胞胎,家道中落,入到青楼卖唱。
阿锁听着,眼泪不禁地落下。
琴声戛然而止,阿锁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阿岩递上了一张干净地手帕给她,说道,“难道你爱而不得吗?”
阿锁接过,擦干面上的眼泪,回了回神,说道,“小孩子懂什么叫爱而不得吗?”
在阿岩看来,她这叫做死鸭子嘴硬。
他说道,“以后还是少来这种地方,女子不适合,你那心里的人也不喜欢的。”
阿锁闻言,更是觉得心绞痛,心里的人,听说夫人要给他安排个通房丫头了。
她看了一眼阿岩面前的酒壶,直接拿过,仰头喝了一口,阿岩都没来得及抢下。
阿锁喝得急了,一直咳嗽。
阿岩替她顺背,心想,惨了,又要发酒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