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锁,我是希望你和以前一样待我,不仅仅是做菜。”
人只有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阿锁不理胡墨晋的这些日子里,让他很难受,他觉得心里有一块变得空落落的了。
心里一旦为一个人留了一块位置,那就很难再把她从里面择出去。
“三少爷,你醉了。”阿锁低着头说道。
这是胡墨晋第一次对她说这种暧昧的话,让人不禁胡思乱想。
她本来就打算放弃了,他又何必来撩拨她,打乱她的心呢。
“我没有喝酒。”胡墨晋说道。
桌上确实除了粥和几个小菜,并没有放酒。没有酒,怎么能说醉了呢。
但是对于阿锁来说,她情愿胡墨晋是喝醉了。这样,这一切,在他清醒后就会忘的一干二净了。
阿锁不愿再和他这样耗下去了,和他独处得越久,她就越是处于下风。
她转身准备离开,就当她失礼了吧。
“阿锁,听我把话说完。”
胡墨晋起身,拉住了她的手腕,说道。
阿锁盯着胡墨晋拉着她的手,没有说一句话,盯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他放手。
“阿锁,小妹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对我的情谊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喜欢我。”
阿锁想要挣开胡墨晋的手,却没能成功,刚张嘴说了一个字,“我……”,就被胡墨晋打断了。
“先让我把话说完。”
胡墨晋接着说道,深情地看着阿锁的眼睛,“阿锁,你已经在我心里占据一方了,你若是执意舍弃我,那便是剜心之痛。”
阿锁有些不相信,自己微不足道,怎么会在他心里占据一方了呢?她更多的是,欣喜,他说的真话吧,没有骗她吧。
就算此刻是一场梦,她也是欢喜的。她觉得此时此刻能一直这般就好了,就让她陷进去也无妨。
“阿锁,吾不愿咫尺天涯,汝可否予吾,一日日相见的机会。”
“吾更愿,来日能唤汝为卿,岁岁年年,如初相待。”
愿与一人日日相见,不愿咫尺天涯。时机一到,愿娶她为妻,便可以对她说,“与卿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两人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一个等着答案,一个想看出真心亦或者搪塞。
这些话,宛如阿锁曾经梦里的痴心妄想。
就算这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就算到头来化为烟散尽,她也愿某一刻,她与他是相拥的。
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胡墨晋的腰,头埋他的胸前,耳朵刚好能听见他心脏的跳动。
比起她平常正常的心动快了些,想必他是真心的,她也只愿是真心的。
“三少爷。”
“阿锁。”
胡墨晋顺势回抱阿锁,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想把她揉进自己的心里,让她去看看给她留的那一方位置。
愿君勿欺吾,吾亦待君如初,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屋里的两人相拥着,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有寻得一人白首不分离的欢愉。
而屋外,一人却沐浴下月光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黛珏的面前摆着一本书,有下人端来的茶水点心,她除了喝了几口茶,其他都一动没动。
连顺手拿出来的书也没看。
一旁点着的烛灯已经燃了一半了,照得亭子里通明,可是她刚拿起书就不愿意看了。
她自己也说不清此刻她的心是心如水静,还是乱如麻。
她猜测,屋里的两人应该说开了。两情相悦之人,没能在一起的话,实在可惜。
看不进书,她就干脆吹灭了烛火,趴在栏杆上,对着月亮的方向,静静地趴着。
小橘已经被她打发走了,她就想一个人待会儿。
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嫁衣明日就会拿到她房里,府里之前就做了准备,早早地买好了布匹,请裁缝按照她的身形,做好了底子。
但是还得需要她自己再做些针线活儿,绣些图案。嫁衣是极其重要的,需要出嫁的女子自己绣,绣活儿不好的,可以请婚姻幸福的同辈妇人帮着绣一些。
但是出嫁的人多多少少都得自己绣几针的。老人说,嫁衣上的绣活儿,寓意着女子以后在夫家的日子过得锦绣。
还有二十几天了,她就会成为经常人人敬仰的太子妃了。
她是欢喜的,但是好像又没有那么地兴奋。她皱着眉头,心想,难道自己是遇着婚前焦虑症了?
在她原来的世界里,人们会举办一个聚会,告别单身,灯红酒绿中,摇曳着身子,麻痹着神经,笑着笑着,有的人就哭了。
有喜极而泣的,有悲伤落泪的,不管是哪一种,发泄后,感觉心情会轻松很多。
除非迫不得已的人际交流,她是不会去那些地方的,宁愿一个人对着一棵树喝茶,也不想去蹦蹦跳跳,疯狂地躁动。
此刻的她,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矛盾,她看着月亮,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看着夜空中那一轮皎洁的圆月,胡黛珏小声地念着这句诗。
从她知晓这句诗时,就总是喜欢在月圆之时抬头看天,在外求学和初入社会打工的那段时间,她尤其是如此。
还没有到十五,她就看着夜空,盼着十五的到来。这样,月亮就圆了,远方的小老头就可以同样抬头看月亮。
虽然远隔千里,但是月是一同赏的,就不觉得千里很远了。
她趴在栏杆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这个地方有嫦娥吗?月亮里有吴刚吗?他是不是正在伐桂呢?
大漠的月亮会是怎样的呢?长河落日,有着直击人心的壮阔。大漠白月,应该有着静人心扉的温柔。
真好,就这样趴着,沐浴在月光下,感觉可以抛开一切。
慢慢地,在静谧之中,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入睡了。
屋里的两个人,相拥了很久,舍不得分开。没有人打扰,让他们有些忘我。
许久后,阿锁猛地想起,自家小姐还在外面呢。
然后她推开了胡墨晋,在他疑惑的视线下,惊呼一声,“小姐还在外面呢?”
他们两人总算想起了外面的人,阿锁急急忙忙地走出去,胡墨晋也跟在后面走出去。
两人找到胡黛珏时,她正趴在栏杆上,平静地睡着了。
以防她受风寒,阿锁让胡墨晋将她抱回房里。
胡墨晋正欲俯下身,胡黛珏就闻着声响,醒来了。
她慢慢睁开眼,转过身,看到是阿锁和胡墨晋,两人看着没有故作的生疏了。
背靠着栏杆,她淡淡地说道,“你们聊完啦,小哥还是比只读诗书的二哥动作快些。”
说完,就站起身,刚走几步,又回过头对阿锁说道,“阿锁,你送送小哥吧,今晚不用到房里伺候了”。
然后,胡黛珏就一个人回了房,自己梳洗完了就躺下睡了。
胡黛珏之前那话,让阿锁微微红了红脸。反观胡墨晋就如同一个无事人儿一般,可能是接受能力强,也可能是压根儿没听明白。
阿锁还是将胡墨晋送到了院门口,有值班的下人,两人和平常一样,各回各的院子。
走了几步,两人又同时转身,因着不约而同的默契,相视一笑,然后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