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墨晋自顾自地吃着,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哪里不对劲。
胡黛珏往旁边看过去,阿锁正专心给她剥橘子,将白色的橘络一点一点地撕下来。
她又看向胖鱼,看他看了阿锁一眼,有些紧张,不会这胖小子真喜欢阿锁吧。
胖鱼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憨憨地说,“少爷,我就是觉得人家姑娘可能看不上我。”
胡黛珏又看向阿锁,橘络还没有撕干净,她依旧埋头认真地做着手里的事。
这时,胡墨晋放下手里的鱼,端坐,拍了拍胖鱼的肩,故作语重心长,说道,“确实可能,你还不会照顾人,等你大点了再去喜欢一个姑娘吧。”
事实上,胖鱼比胡墨晋长了四岁,而胡墨晋用着长辈的口吻对他说出了这话。
胖鱼眉毛都耷拉下来了,像是被打击了一样,不一会儿又精神了,笑嘻嘻地递了一个鸡腿给对面刚剥完橘子的阿锁。
阿锁接过,笑着道了声谢谢。
见阿锁有些噎着了,胖鱼又赶紧地倒了一碗茶水递过去。
胡黛珏看向胡墨晋,似乎在说,你媳妇儿要被抢了。
胖鱼确实把胡墨晋的话听进去了,但是他却没有感到丝毫欣慰。
胡墨晋与胡黛珏两人视线相撞,他觉得胡黛珏的眼神里有一丝丝的同情。
于是,他疑惑地问道,“小妹,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胡黛珏指了指放他面前的柿子饼,胡墨晋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是想吃柿子饼,于是,拿了一块递给她。
万步梯上,那粉衣姑娘抬头往上看,连山顶的影子的还看不到。
她双手叉腰,气喘吁吁地说,“哥,我们歇歇吧,我要爬不动了。”
那男子无奈地看了一眼,说道,“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他让一个随从去找个合适的地方休息。
“哥,那个妹妹好漂亮啊。”粉红衣服的姑娘拉了拉身旁男子的衣袖,指向胡黛珏的方向。
男子看过去,那个女子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正开心地和旁边的男子说着。
他觉得,她就像是海棠花,迎接春天的海棠花,看到她就感觉春天快要到了。
胡墨晋正和胡黛珏讲着笑话,逗得她捂嘴笑。
一旁的阿锁也被逗得咧嘴笑。
“这位公子,在下钱梵英,我和舍妹可否坐在你们旁边?”
胡墨晋转头,只见一个五官棱角分明,眉眼中的英气侧漏的男子,他的口音隐约中感觉是外地口音。
他手里还拧着一个篮子,身边站着那粉衣姑娘,正是他们在山脚下看到的那对兄妹。
他们两人的随从坐在不远处歇脚,想来他们是有事相询。
胡墨晋回答,“当然。你们是从外地赶来的吗?”
钱梵英和粉衣女子在他们旁边坐下,他回答,“我和舍妹是从阳宁来的,旧闻京城的繁华,因此来看看。”
随后,他递过去一个篮子,说道,“这是一些蜜饯,就当个零嘴儿消遣。”
胡墨晋想着自己小妹和阿锁都喜欢吃,就收下了。
一番操作,胡黛珏都看在眼里,看着那男子笑嘻嘻的样子,她猜想,他应该不是简单地到京城来游玩。
他并不是傻子,若只是游玩,根本没必要从山脚爬到山顶,多累啊。
胡墨晋揭开盖,将装着蜜饯的盘子取出,放到了餐布中间。
胡墨晋三人根本没见过这种蜜饯。
胡黛珏看到橙黄的一条一条的果干,问道,有些惊喜,“地瓜条?”
没想到吃着的口感比她之前吃过的,好吃太多了。软糯,又有嚼劲。
钱梵英有些惊奇,番薯又名地瓜,还是从异国带来的,极其稀有,“姑娘以前吃过吗?”
胡黛珏当然吃过,看着电影,吃着地瓜条,真是舒服。
但是这个世界的中原和周边小国是没有的,是跨海的一些国家才有地瓜。
她掩饰,“没有,曾在书籍上看到过。”
阿锁崇拜地看着胡黛珏,原来她家小姐涉猎这么广泛,连吃食都了解这么多。
钱梵英由衷地说,“姑娘,见识渊博,在下佩服。”
一旁的粉衣女子同样也是惊讶,她第一次吃这东西的时候可惊讶了。
“这位妹妹,你想必看过很多书,可有有趣好玩的,讲与我听听?”
她如此问,其实就是想和这个漂亮妹妹聊聊天,她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了,让人感觉很亲近。
钱梵英打断她,“盈静。”声音里有着不可反抗的威严。
随后转头对着胡黛珏说,“姑娘请见谅,舍妹唐突了。她平时不爱读书,却喜欢听别人给她讲故事。”
胡黛珏说道,“无妨。书中的趣事儿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不如讲讲这玉兰花的故事吧。”
众人都全神贯注地听她讲故事。
相传,以前有个仙女叫做兰,在她小时候,她喜欢上了一个住在沿海村子里的凡人。她终于长大了,隔段时间就悄悄去看那个男子。
有一次,她去时,发现村子里很多人生病了,后来发现是因为缺盐,导致的瘟疫。
在移山填海中误伤了龙王的女儿,龙王发怒,就断了村子里的盐。
仙女不忍心,就去龙宫,用香气迷晕了虾兵,偷了盐给村子里的人。村子里的人得救了,而她被龙王变成了一棵花树。
而那个男子在最后一刻才想起来她是谁,但是已经晚了,他只能日日守着花树,说了很多话,却得不到一声回应。
村民们为了感谢仙女,就将花树称作“玉兰花”。
钱盈静听得津津有味,问道,“仙女为什么不告诉男子,她喜欢他呢?”
胡墨晋心里想,女子当然需要矜持些。
但是,结果却是一生连一句话都听不到了。
胡墨晋第一次思考,是不是感情不能太矜持了。
胡黛珏回答她,“大概是因为她害羞吧。”
钱盈静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害羞的,喜欢就要说啊,不然他怎么知道。”
对呀,喜欢一个人就要挑明了说呀。
阿锁听到这话,悄悄看向胡墨晋,她能说吗?自己这么普通,他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呢?就是喜欢,两个人的身份差距这么大,也不可能啊。
但是她就是喜欢了怎么办?
钱盈静继续说,“说了就算仙女还是要变成花树,但是至少和男子有过一段幸福时光的。”
胡黛珏听了都想给她鼓掌,解释地太棒了,心里想着,这故事大概就是为了增加悲伤色彩,才这么写的吧。
阿锁心里想着事情,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水壶,里面的开水烫着了她的手。
她不自主地发出尖叫,胡黛珏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来回看,都烫得有些红肿了。
这时一只有着修长的手指的手,递过来一壶凉水。
胡黛珏明白了,接过,用凉水冲了会儿阿锁烫伤的地方。
温度降下来了,过几天,烫手就好了,只是这段时间不能沾水。
“怎么这么不小心?”说话人指责的话里,却有着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