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依棠尴尬的笑了两声:“是吗,万夫人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母亲很喜欢,所以,就让我选了一些东西给郡主回礼。”
叶依棠随意扫了一眼那些回礼,心里豁了一声,万家真是财大气粗,谁家回礼用金子铸成的癞蛤蟆。
不愧是行商的人家,送礼还这么讲究。
“郡主喜欢吗?”万钰恩期待的看着她。
叶依棠立刻点头:“喜欢。”
谁不喜欢金子。
万钰恩心里松了口气,这些礼物都是自己精心挑选过的,她喜欢就好,毕竟她为了讨好自己的母亲,连海外的名品水果都舍得送。
两人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楼弃。
楼弃面色如常,可周身的气息逐渐降下来,还带着些许烦躁。
这个臭丫头,怎么又倒贴上了?
还送果子,他帮她那么多,怎么没见她送给自己点。
真是忘恩负义。
楼弃沉了沉气,一甩袖,直接走了,经过那些回礼时,他周身的真气瞬间散开,震的几个五彩琉璃宝瓶摔碎在地上。
几个瓶子瞬间碎成一地渣渣,彩色的琉璃在雪地里煞是好看。
叶依棠和万钰恩齐齐愣住。
楼弃回头,慢条斯理的说:“对不住了,本王无意之失。”
这几个瓶子对万钰恩本来就不算什么,便大度的摆摆手:“无妨,我家里的库房还有好多,再给郡主送来便是。”
这次楼弃是真的没回头就走了。
叶依棠看着他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她方才看的真真的,他分明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谁又得罪他了,非得拿物件来出气。
几个琉璃宝瓶,好多银子呢,就这么没了。
败家。
那些回礼叶依棠没有全收,只收了几个摆件。
很快来到辞旧宴这日。
叶依棠身为皇家唯一的女丁,一大早就被皇后接进宫。
这日当然不是来享清福的,辞旧这日需要准备的事宜很多,皇室的女眷亲力亲为,准备莲灯,亲手制作各种小物件装入荷包里,写上祝语,然后送给参加辞旧宴的朝臣亲眷,以此拉近皇家和朝臣的关系。
叶依棠是个手残党,只做了几个干花香囊,糊弄了事。
后来又抽空去找了一趟苏宴,苏宴正在院子里的亭中坐着,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正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叶依棠放轻脚步走过去,刚坐下来,苏宴回头看看她。
冲她温和一笑,说道:“郡主,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叶依棠也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殿下,我希望你能够在东庆国保重好自己,千万不要让自己出事。”
苏宴脸上的笑意加深,颇有几分自嘲:“郡主是担心我死了,南祝会因此借机来攻打东庆吗?”
“是。”叶依棠也不隐瞒的点头。
“可是.....”苏宴幽幽的看着远处,颇为感叹的说道:“我死不死,他们都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狼子野心。”
“如今我父皇病重,我那几个兄长兄弟,全都摩拳擦掌想要上位,若是我父皇真到宾天之日,我这辈子都不能回南祝了。”
如今南祝频频在两国边境挑衅,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他这个质子,甚至还想除之而后快。
“我知道。”叶依棠说道:“所以你才更不能死,我听说你父皇最属意储君的人选其实是你,可惜你天生不爱权势,所以在你那几个兄弟为了争权斗势死去活来的时候,你才会被你父皇送到东庆当质子,其实你也知道,他本意是为了保护你,让你在兄弟争斗中安全存活下来。”
“可眼下.....你并不安全,他们也不准备放过你。”
苏宴苦笑,故作轻松的说:“那我能怎么办?我天生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更何况我母亲和父皇还在南祝被人要挟。”
他虽然在笑,可眼神中却满是悲戚,很无奈,很无力。
叶依棠感同身受他的不容易,心里叹了口气,轻声说:“现下最重要的,还是要保重好自己了,这样才能保护好重要的人。”
苏宴从谏如流的点头,突然神色一紧,想到些什么。
“我怀疑,东庆国有南祝的习作。”
叶依棠不以为意,“东庆、南祝、西唐、北疆匈奴,那里没有对方的探子。”
“我的意思是,这个习作就埋伏在宫里。”苏宴说:“奶娘这次来的突兀,且她给我的信是直接送到我手上的,之前南祝的家属都是经由内廷司送到我手上的,可这次这封信却由一个小太监送过来的。”
是了,从南祝过来的密信都要经过内廷司检验。
苏宴继续说道:“后来我再去找那个太监,那个太监就消失了。”
叶依棠也皱起眉头,问:“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这个人在东庆国的势力很大,那你有怀疑的人吗?”
“.....”
沉默了一阵,苏宴看着有些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没有。”
“那害你的那几个杀手,你觉得最有可能是谁派来的?”
“我四弟,智王苏允。”
看着亭中相谈甚欢的两人,皇后立刻惊喜的捂住嘴。
“本宫所言不假吧,棠儿肯定对苏宴有想法,否则不会和他私会这么久。”
皇后颇为得意的对身边的大宫女清影炫耀。
清影干笑,哄她:“皇后娘娘果然料事如神。”
皇后指着一对璧人:“你就说配不配吧?”
清影刚要点头说配,就听一道漫不经心又不乏阴沉的声音传来。
“不配。”
皇后和清影转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楼弃背着手站在身后。
他没看两人,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亭中的两人,目光晦暗不明。
皇后松了口气,佯装恼怒:“小楼弃,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要吓死本宫吗?”
楼弃这才拱手请罪,很敷衍:“都是我的错,惊扰了皇后娘娘的雅兴。”
知道他是个混不吝,皇后也没跟他计较,好奇的问道:“我觉着两人挺配的,你怎么跟我唱起了反调。”
楼弃说:“娘娘,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皇上不会同意的。”
说罢,直接走上前,打断亭中两人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