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淑被人抬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府医搭在她的手腕上想要把脉,可她却疼得一直摇晃身体,府医根本没办法看诊。
宋清衍让人上前把她按住,这才勉强压制住了她,可那哀嚎的声音还是不停地响着。
“府医,淑儿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心口会痛呢?是不是这祠堂的环境太过潮湿了?淑儿的身子从小就弱,哪里受得了这里的苦啊!”
宋知絮心疼得直掉眼泪。
宋清衍却是凉凉甩了一句:“让她在祠堂静思己过是皇上的圣旨,姑姑的意思是说皇上是非不分,故意要害死她了?”
闻言,宋知絮脸色白了白,哭声也戛然而止,她没好气地瞪着一旁这个冷眼旁观的侄子。
若说李云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是都怪这个冷酷无情的宋清衍!
可如今宋知行对他很是器重,大有要将侯府都交给他的意思,她轻易不敢和他对着干。
府医的眉头深深皱着,半天也没有说话。
“府医,她到底怎么了?难不成真的是在装?”宋清衍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府医这才收回了把脉的手,他朝着宋清衍拱了拱身:“世子,李姨娘的脉象一切正常,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她的哀嚎也不像是假的,微臣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情况。”
还在疼得大叫的李云淑听到他这话,只觉得胸口更疼了,她尖着嗓子叫道:“你胡说!我都快疼死了!怎么可能脉象正常!”
也许是气狠了,这句话倒是中气十足。
宋清衍扫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他背着手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李氏,这又是你为了逃出祠堂使的手段吗?若不是有府医作证,我又要被你蒙骗了!你真是可恨!”
李云淑一听,伸着手想要抓住宋清衍,可宋清衍却是嫌恶地退后几步。
“你听好了,让你在祠堂静思己过是皇上的圣旨,你之前几次私自出逃已经是抗旨,若不是我和父亲替你压下来,你早就没命了!所以我奉劝你还是安分一点!”
李云淑使劲摇头,她想要告诉宋清衍她真的很痛,可手刚伸出去一点,心口又是一阵痉挛,疼得她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宋知絮看到她这个样子,心像是被狠狠扯了一下,她连忙上前握住李云淑的手:“我可怜的淑儿啊!你怎么这么倒霉啊!”
“姑姑,府医是你要请的,我给你请了,府医的话你也听到了,李氏的脉象根本没有问题,可她却装出来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只能说她的演技不错,差点把我骗过去了。”
宋清衍懒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尤其是看到李云淑这样,他就会不由自主想到梦中的场景,心下更觉得一阵恶寒。
“你们在这里看着,等她什么时候不叫了就把她拖回祠堂,另外让其他人全部离开!”
留下这句话,他看都没看李云淑一眼,转身大步往外走。
宋知絮气得朝着他大叫起来:“宋清衍!你个没良心的!淑儿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居然这么对她,你没有心!我马上告诉娘,让她惩治你!“
听着她的叫骂声,宋清衍只是冷笑一声。
如今的丰勇侯府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软弱的世子,宋老夫人纵然心疼李云淑,但她也知道孰轻孰重,外孙女到底比不得孙子。
若想保住丰勇侯府的世代繁华,她就必须听宋清衍的。
在宋知絮的叫骂声中,他大步离开了祠堂。
*
收到宋清衍的邀约时,楼弃是有些意外的,他自认为和宋清衍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想到最近常常做到的梦,他微微蹙眉,到底还是答应了前去赴约。
赶到醉仙楼的时候,宋清衍已经在雅间等着他了。
楼弃客气地坐在了他的对面,他微微挑了挑眉,故作不解地看向对面脸色发沉的宋清衍:“宋世子这才刚刚解了禁足怎么就找本王了?你我之间似乎并不是很熟吧?”
宋清衍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嘴角勾起来一抹冷笑,他不急不缓地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看向楼弃。
“镇北王,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郡主并不在此,你就不必继续装了吧?”
楼弃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他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好整以暇地抬眸道:“世子这是什么意思?本王一向光明磊落,装什么了?”
“你说你和我不熟悉?之前我与郡主还是夫妻的时候,你多次上来打扰咱们,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你的居心…”
“等等!”
楼弃抬了抬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世子此言差矣,你与郡主何曾有过感情?你不是心里一直都是你那柔弱无依的堂妹吗?况且你和郡主和离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与本王何干?世子可莫要怪错了人!”
宋清衍听他现在还在这里强词夺理,心头的怒火更盛了,他没好气地吼了一句:“分明是你故意为之,你故意抹黑我在郡主心中的形象好成全你自己的心思!”
“本王的心思?本王又有什么心思?”楼弃嘴角上扬,居高临下睨着宋清衍。
宋清衍冷笑一声:“王爷心仪郡主很久了吧?不然怎么会在郡主婚后还多次前去打扰?之前我没有看明白,如今仔细一想,王爷还真是无孔不入。”
他又开始细数起来:“我与郡主一起上香,路上偏偏遇到了王爷,郡主外出采买也会遇到王爷,外出游玩更是得到王爷的护送,可王爷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呢?”
被他这么直接地挑明,楼弃也没有生气,反倒是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重了:“所以呢?世子现在才发现不觉得有些迟了吗?你如今与郡主早已经没了关系,郡主对你更是深恶痛绝,你们不会再有未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底满是志在必得。
宋清衍气得眼底直冒火,他拍了一下桌子:“所以你承认你早就喜欢上郡主了?”
“没错,我的确心仪棠儿已久。”